假如间生一开始就说,食物球有问题、确实被偷吃了,那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到食物球上。他固然陷害了斯巴安,只是自己也没得到什么好处,马上还要面对一场焦头烂额的纷争。
而假如他一直说食物球没问题,多重复个几次,大家就会渐渐松懈下来,各干各的;独自检查食物球的间生,完全可以看准时机弄下一点吃掉,等补充了足够体力之后,再指责斯巴安偷吃——那时即使斯巴安想要抗议、或者他们想要动手,谁能打得过神完气足的间生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了,”间生却气得一张面皮都在发颤,站在一地食物球之间,说道:“季山青,你这就过分了。说我检查过的食物球变小了,亏你想得出来。”
“什么,怎么回事?”芦画颤声问道,“到底谁偷吃了?”
“看来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间生一指角落里的金发男人,冷笑道:“想要把变小的食物球算在我头上?我告诉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目前检查过的食物球,确实都没问题,很显然,斯巴安偷偷吃的只有一部分食物球,而我还没有碰上被动过手脚的食物球。”
他看了看芦画和豪斯特,扬声说:“他们知道,我迟早会发现有食物球被动过手脚,就想出这个说法,要把变少了的球诬赖给我。斯巴安假如现在走过来检查,说食物球变少了,就真的代表它们变少了吗?每一颗球的外表都一样,换个位置就认不出来了,如果我把球拿过去给你们检查,他们就可以说斯巴安贪污的食物球,都是我偷吃的。”
食物球到底少没少,看上去清楚简单的事情,竟会演变成这种罗生门……在林三酒努力压下心里的烦躁和怒火时,只听芦画说:“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情况很清楚了,他肯定偷偷贪下了食物球,他的朋友才会想要诬陷我。”间生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墙上那段没有变化的文字。“我认为斯巴安已经不再适合干这个工作了,我要求剥夺他的职务。我来登记作为候选人,你们可以投票决定我能不能出任,这很公平。”
林三酒扫了一眼礼包,觉得自己肯定和他一样,此刻都是一脸苍白。
……作为一个刚刚穿越了大半个房间,又一连检查了十几颗食物球的人来说,间生此时的精力、脸色都似乎好得出奇。
“那你检查过的食物球,到底有没有少呢?”出乎意料,对他提出质疑的人竟然是豪斯特。
“你可以过来,我当面再测一次给你看。”间生冷冷地说。
豪斯特闭上了嘴。
除了专门干这个的税务员之外,很明显,谁都没有这份多余的体力来回穿越房间。
“要我看,不如干脆不计较谁偷吃了,还是把食物球分了算了,”豪斯特沉默几秒,嘟哝道:“大家平分,等休农的时候自己吃自己的那一份……”
最开始斯巴安提出要替他们保管食物球,就是担心有人会忍受不住虚弱和饥饿,提前把食物球给吃了——若不把食物球拿走,谁都不可能放着食物球不动忍受这份煎熬;若是豪斯特的办法实施了,季山青的计划走不到一半就要夭折。
“假如我做了监察员之后,我会考虑你这个提议的。”间生冲他点点头,又看了房间里一圈。他顿了顿,问道:“怎么样?还有别的候选人吗?没有了?那么你们举手表决,我到底能不能够做监察员好了。”
他们有不举手的自由吗?
林三酒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只想冲他的脸孔中央砸下去。他们再坚持两天,礼包的计划就可以成功实施了,偏偏这个时候……
一直静静坐在角落里的斯巴安,在这个时候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他哑着嗓子,低声说:“在这个地方,没有武力保障的最高权力,是没有资格作最高权力的。而体力……很不巧,不等于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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