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早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要过一次副本才能打到水,波西米亚还是忍不住失望地塌下了肩膀。
“我明明没进屋,怎么也把这个破地方给激活了?”她抱怨了一句,上了台阶,往屋里走。这个时候再绕着房子打转、或避而不进也没意义了,反正她的脸都出现在照片上了,不如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作鬼。
元向西跟在她后头,看了两眼照片之后,把自己的头发拨到后面去,露出了精巧的下颌和一双小鹿似的眼睛。“你看,我结婚时是这个造型诶。”
“没人肯和你结婚的。”
她进了走廊时,元向西还充耳不闻地站在走廊口,一张一张地端详照片。“诶,我们的婚后生活好像蛮愉快,”他瞧着有几分高兴,“我就知道我要是活下来,以后肯定是个好丈夫。噢噢!你快过来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波西米亚的脸都快沉到地上去了,脚步咚咚地折返到他身旁。“谁他妈和你有……你是死了以后才这么悠闲,还是天生脑子里少元件?”
不知是哪儿的木板,又长长地、曲折地叫了一声。她低头看看照片,见自己怀里果然抱着一个仍在襁褓中的婴儿,越发气不打一处来:“我好端端的怎么都有孩子了?你怎么知道这是第一个孩子?”
“后面有日期和标注,”她的丈夫很有耐心地提醒了一句。
“……我自己也能发现。”波西米亚嘀嘀咕咕地翻过照片,果然看见了一行小字“1974年12月15日,宝儿降生。”
他们是在1973年“结婚”的,74年就生下了第一个小孩;波西米亚放眼一扫,发现这对夫妇后来闲得没事干居然又生了两个孩子。其中有一张照片里,夫妇俩各抱了一个小孩,那“宝儿”立在他们脚前,手里抓着一只汽车玩具,神情呆滞地看着镜头。
“有空不干点正经事,花时间生孩子?”她咕哝了一句。
结婚生子真是天底下最莫名其妙的事——为什么要生养孩子?养大了离家自己白忙活一场有什么意义啊?又不像人偶师的人偶,还能差遣它干活。自己想干的事干不了,栓在一个地方不憋得慌吗?
元向西兴致勃勃地把圆桌上的照片、墙上挂着的照片都看了一圈,又找到了几张“宝儿”的照片。把照片放回去以后,他站在楼梯上想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我想找找我们的相册之类的……”
“他们,他们的相册。”波西米亚实在饿得没有多余力气教训他,“你看上瘾了?”
“我们的脸出现在了照片上,照片又介绍了这个家庭的历史……这个历史,说不定对于破解这个副本会很重要。”
他难得一次不呆乎乎的,波西米亚反倒不习惯了。而且,每当元向西微微皱起眉头,露出这种迷路小动物一样的神色时,就让人很难拒绝他的请求。“随你去找,我去看看能不能就此一走了之。”
虽然能一路顺顺利利走回公路的可能性实在不大,但是……万一呢?
“你太乐观了吧。”
“要你管。”
外头仍旧是一个晴好的下午,阳光热度丝毫不减,树影凝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云影缓缓游在地上,仿佛一丝墨逐渐氤氲开在水里一样,一晃儿就飘散在了明亮的阳光中。这么舒适的天气,她却要和活鬼假扮夫妻、忍饥挨饿地过副本,明明池塘里说不定就有鱼了……
路过池塘时,她一边走,一边不住往水里瞥,想从绿幽幽的水里找出游过的鱼影。或许是她找鱼找得过于专注,等她一停脚、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竟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房子前面。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在她推开门后,从客厅里传出了元向西的声音。
“鬼打墙,”波西米亚吐了一口怨气,“最远只能走到池塘,出不去。”这大概说明,这儿的确是一个副本,还没有长成末日世界;元向西作为一个活鬼,说不定有机会走出去——但她不打算提醒他。要是她出不去,他就得留下来陪她一起把副本破解了才行。
旧房子咯吱响了几声,客厅门口露出了元向西的头。他四下看了一圈,不知道在找什么,才转头问道:“一起找相册吗?”
“谁要看你婚后的生活照片。”波西米亚拖着脚往楼上走,“我看看二楼有什么线索。”
这个副本也像这个午后一样,懒洋洋的。除了让他们出现在照片上之外,副本似乎就懒得再有动作了;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中走过时,波西米亚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觉得连房子都在阳光下舒展开了筋骨。
主卧里整整齐齐。虽然盖了一层灰,却连一把随意扔在桌上的梳子、或者搭在椅子上的衬衣都没有,简直像是特地收拾好了给人参观似的。波西米亚可不管这个,见抽屉就拉,见柜门就开,脑袋钻进去就是一通乱翻;在漫天飞舞的衣服里,不要十分钟,卧室里就好像遭了劫。
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摸到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必要的线索。
“最讨厌还得做功课的副本了……”
波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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