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外衣,忽然伸手一抛,将它扔向了面前的金属骨架。不管是什么动作,他做起来都这样流畅优雅;好像世间一切都是有人揣摩着他的喜好,为他创造出来的一样。
林三酒的目光随着衣服一起落上那只倒锥形金属筒,一句“不是给我穿吗”还没问出口,斯巴安正好问道:“你有备用的衣服吗?”
“噢,有,”
礼包给她准备了大量生活物资,衣服更是给她备下了不少。林三酒将几件折叠好的衣裤递了过去,问道:“要这个干什么?”
“我先用上衣给你示范一下,”斯巴安接过衣服将它们放了下去,碧绿眼睛里亮起了孩子一般笑盈盈的光。“一会儿你或许就想要避开了。”
什么?
林三酒还在疑惑时,金属骨架形成的巨兽忽然“咯咯”作响起来——她霍然一转头,只见那几件衣服正被一个不断打开的“漩涡”给吞了进去,迅速淹没在了一片阴影中;伴随着骤然高速旋转起来的金属筒,一阵阵白汽急促起来,从骨架巨兽的无数关节中喷薄而出,将半间房屋迅速蒸腾成了一片翻滚涌动的白。
“学者的效果很好,就是动静有点儿大。”斯巴安叹了口气,“噢,你看,它把衣服解析完毕了。”
一束束笔直光柱从徐徐白汽中蓦地亮起,缓缓地旋转着,互相交织在一起,在半空中连接着立起了一片光幕。
在每一个光芒交接点上,都浮起了文字、图像、分子式——甚至还有一片模式交错重复的纹路,看上去有几分眼熟;林三酒盯着它看了几秒,终于意识到那是布料的编织模型。
“用它来分析制服有点儿大材小用了,解构结果也比较少。”斯巴安一边解释,一边走到金属巨兽另一边,不知在进行什么操作:“……一般来说,如果解析的是特殊物品,这样的‘观点’甚至能达到数千个。”
他所说的“观点”,指的似乎是光柱交织时形成的交错点。
“每一个观点,都代表着这件物品的关键组成。通过有选择地重构、复制这些观点,就可以按照不同方向和用途,制造出一件全新的物品。我从没有在研究部工作过,也只能告诉你一个大概原理罢了。”
当斯巴安再次走回来时,他的胳膊上搭着两件一模一样的深蓝色制服。
他低头看了看,挑出其中一件,朝林三酒露出一个笑。
“这件是我的,你穿上吧。”
林三酒接过沉甸甸的制服,将它披在了身上;残余的体温与一股无花果般的淡淡气息,登时扑满了她的鼻腔。斯巴安的衣服对于她来说大了一圈,她只好用手拽着袖子,尽量将它拉得贴身一些。
“出去等我一会儿,”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斯巴安一只手正放在自己的腰带上。他朝门口扬扬下巴,林三酒根本用不着等到他的后半句话,急忙快步闪出门外,将门在身后关上了。
靠在门上,她轻轻地吐了一口长气。
远远地,模糊的细碎人声偶尔会被一阵风吹进大厅里;这栋建筑里却只有一片寂静,静得叫人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与血流声——吊篮沉默地等候在灯光下,走廊与房门一起浸没在阴影中。
她好像没有等多长时间,门就忽然从背后打开了,差点叫她趔趄了一下。
几分钟后,林三酒已经换上了一身安全部制服;好在她个子也不矮,制服穿在身上倒不至于肥大得引人怀疑。
斯巴安要走了她骗来的那个参观许可,一点点用手指碾碎了,扔进了林三酒拿出的银色垃圾桶里;他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把剪刀,给她乱糟糟、狗啃似的头发略微修剪了一番,又让她戴上了一副眼镜。
当他走出大门命令各人回去的时候,林三酒悄悄在那台生着独眼的机器上照了一下;乍一看,连她也不大认得出自己的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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