泌的气体和喊出的尖叫,都会被保存下来,卖给裂口女的主人。”这圆脸姑娘还建议道:“您也可以去试试,挺有意思的,门票不贵。”
“为什么要找堕落种干活?它们都能做什么?”她问道。
“大家都是进化者,”解说员姑娘忽然叹了口气,“要不是实在缺钱,谁愿意像个呆子似的老老实实工作呢?尤其是一些脏活累活,更加没有人做了。比如黑市的清洁卫生吧,每一条街道的打扫、垃圾收集、运送、焚烧……至少就得耗上五个成年人的一整晚时间。但换成堕落种的话,每条街道只要放一只就够了,不必给它们休息时间,也不用怕它们生病,反正死不了就行。”
林三酒不说话了。
另一个是男性堕落种,尸体看起来与人类没有什么显著区别,据说它生前最大的不同——皮下一层黄气——已经随着死亡而消散了。
“您虽然使用红晶,但是您想过是谁钻进火山口下几百米,挖掘出红晶、再把它们打磨成不同大小的吗?”解说员像背词儿似的问道。她好像一直在等下班,不住看表。“就是这种类型的堕落种呀。我们碧落黄泉每14个月都要向红鹦鹉螺输送一批矿工堕落种,代价是它们工作成果的四千分之一。”
“你们不怕堕落种反抗吗?”
“接下来您就可以看见我们对堕落种研发的控制手段了。”解说员姑娘带着规模越来越大的一群人,走进一个小厅。在这个小厅里,林三酒紧接着见识到了几十种拘禁、操控、牵制的道具——从电击项圈、遥控芯片,到巴普洛夫之犬神经素;那一个个排列着的透明展览盒,能令一个最自由的人生出最忐忑的担忧。
“有不少都是碧落学院的出品,”解说员姑娘丝毫不为所动,显然早就习以为常:“除了有形之物外,也有许多驯养调|教的技术。我们确保每一只放出去工作的堕落种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人类是保证它们性命的上帝,听从我们的吩咐,是它们生存的最佳办法。”
在游览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将众人领向了下一个展区。站在门口,圆脸姑娘继续背词儿:“不过,我们世界正在面临一个越来越迫切的问题。七十年间,堕落种因为种种原因逐渐死去,如今存量只有当年的百分之十五。我们的需求上涨了一半,却因为末日结束了而得不到有效补充。在未来,我们究竟要如何解决人力问题,还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走出博物馆以后,林三酒朝那家挤在楼缝间的狭窄小铺子走了过去。
随着夜色加深,街上行人总算稀疏了些。一只橙黄色的灯泡垂在铁板上方,照得它空荡荡得有几分凄凉。长足仍然没有关店,戴着口罩,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口后。它一开始没有看见林三酒,只望着夜空发呆;当她的影子忽然遮住了铁板时,裂口女一惊,立刻跳了起来。
它没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林三酒,等她先开口。
林三酒低头看了看铁板——它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闪烁着光滑的金属光。她忽然不知怎么想到,长足用它老板的煎奶包当赠品,试图给它自己揽一份私活,这大概也是一种贪污。
“你存私房钱做什么用?”过了一会儿,她冷不丁地问道。
“找个人。”长足简短地回答了几个字,就不再吭声了。
“谁?”
裂口女瞥了她一眼:“这有什么关系?你雇我吗?”
二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林三酒开了口。
“你们堕落种,脑中完全没有‘善’这个概念吧?”
“你需要我向你行善吗?”长足反问道。
她想了想,忽然笑了一声,指着铁板旁的纸盒说:“煎奶包给我吧。我尝尝什么味道。”
长足慢慢伸出手,袖子里鼓鼓囊囊的,应该塞着它的蹼。它拿过纸盒,在橘黄灯泡下递给了她。
小奶块儿已经有点儿凉了,像人烟渐少的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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