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想想,也许情况没有她想的那么糟。毕竟当时在六楼遇见蕾娃的时候,她也没有回头看,不能肯定叶蓝就是一定跑下楼了;万一他反其道而行之,上了七楼的话呢?
七楼没有任何公寓房间,离六楼又是最近的;慌张之下,叶蓝说不定真的是逃去了洗手间!
一想到这儿,林三酒立刻跳了起来,下意识地朝头上盘旋而上的楼梯看了一眼。
刚才她已经和叶蓝试过一遍了,三楼走廊的确没有人在;因此她一口气便冲上了五楼,在最后一阶台阶上顿下了脚。
上一次用于检测的皮带扣,早就被叶蓝拿回去了——当时他倒也没有系上,就是那么拿在了手里;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留下来用呢。
屏气凝神地等了好一会儿,林三酒终于在一片安静里,犹犹豫豫地迈出了一步。
601号房门仍然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地直直对着楼梯口。门上挂着的干花环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了一半,歪歪地挂在门上,像是被什么人碰掉的。
在走向七楼的这短短一小段距离,林三酒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变得谁也看不见……终于在她一个拐弯以后,601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了。
她从来没有觉得洗手间这么亲切过。
喘着气,林三酒一头冲进了左边男洗手间的门里,顾不得脚下一地的积水,她迅速将门掩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躲什么——明明整栋楼里一个人都没看见……
“有人吗?”当林三酒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儿颤。“叶蓝,你在不在这里?”
除了左右手颠倒了以外,男洗手间和女洗手间的格局是一样的,在一进门的右手边是一个长洗手台,洗手台上贴了一片能照到腰的大镜子;左边靠墙的地方是几个脏兮兮的小便池,有一个便池盛满了污黄的液体,水面上还浮着几根烟头;再过去是几个单独的隔间,由于向后延伸出去了好一段距离,隔间的尾部已经沉没在了光芒照不亮的昏暗里。
女性的声音撞上了瓷砖墙,又被反击了回来,在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形成了一阵隐隐的回音。
“叶蓝……?”
这儿的水管显然也在不停地漏水,林三酒走了两步,鞋就湿透了。
第一扇灰色的隔间门板虚掩着,只露出了一条黑漆漆的缝隙。她没有伸手推门,只是弯腰朝门板下方的空断处看了一眼。
一个看起来十分陈旧的马桶,在昏暗的光线里沉默地坐在地上,没有人在。
将四个隔间一间一间地看完了以后,林三酒有些茫然地停下了手。
叶蓝不在这里——事实上,如果不是几分钟之前的记忆还鲜明着,只怕她要以为自己是这栋楼里唯一的活人了。
“奇怪了……”
或许是因为这片持续的死寂实在太让人心慌,林三酒忍不住低声地自言自语起来。“叶蓝能去哪儿呢?”
总不会是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女厕所吧?
不过除了这个猜测,林三酒想不出他还能去了哪儿,只好抱着侥幸心理打算再去女洗手间看看。
才一转身,她忽然隐隐浮起了一个念头,好像……刚才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到底是什么呢……
林三酒一边想,一边慢慢转过了身。
镜子里的女人身影随着她的动作也转了过来,皮肤苍白,骨翼森森。身后的洗手间掩在一半的阴影里,仍旧安安静静的。
随着她迈出去的一步,地上的积水“啪沙”一声,溅开了一点水花。
叶蓝曾经提起过,七楼男洗手间的窗户后头,贴了一张大都市景象的画。
这个假窗户是紧紧靠着最后一个隔间的,处在一团昏暗里也很难叫人看清楚。林三酒慢慢地凑近了它,蹲下身探出手,从窗户下方的墙角里捡起了一副金丝边眼镜。
……镜片在惨白的灯光下泛起了一点反光。
林三酒第一反应就是叶蓝出了什么事——然而再一想,她也忽然说不好他的眼镜是不是金丝边的了;试着将眼镜卡片化了一下,卡片解说里也仅仅说它是一副“普通的散光镜片”,完全没有提到主人的名字。
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办好,林三酒拎着镜架想了想,只好顺手把它收进了卡片库,随即起身出了门,打算去对面的女洗手间看看。
其实以她这么半天闹出的动静来看,如果叶蓝真的在女洗手间,也早就该听见了;因此林三酒在推开门的时候,其实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事实上,这儿也正如她所想的一样,依旧空空如也。
在确认这儿也没有人之后,林三酒只感觉到从心里涌起来了一股浓浓的疲意;自从进了这个游乐项目以后,发生的种种诡异之处,几乎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愿意再下楼去面对那一个一个的公寓房间了;林三酒干脆打开隔间的门,挑了一个干净点的马桶,合上盖子以后坐了上去。骨翼有点儿尴尬地搭在了存水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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