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我又没想旁人。”
他听懂了。
当年的争执原由不过就是,那一晚元蘅心中想的是旁人。而今夜她却说,此刻没有饮酒,她在想他。
那道曾割断两人情分的裂痕,被人轻柔地双手覆上。但他却心软了,将她抱得更紧,深吸了一口她衣物上馥郁的熏香,道:“但不必如此。”
不必你俯身来就我,我亦会追寻你。
元蘅却缓缓抬了下巴,双眸映上月光,晶莹如玉。她道:“与什么都无关。你不要想那么多。那夜你离开启都之时,我在城楼上望了好久。后来看不到了,就觉得或许世事向来如此。阴差阳错,爱恨分别。可你还是回来了……”
城楼之上?
闻澈浑身一颤。
他离开的那夜,狂风乍起,暴雨如注。他没顾得上回头看,却不知有人在城楼之上遥送他的背影。他以为的不辞而别,是元蘅的送别。
心里疼痛如针扎。
可是她唇边却仍是轻淡的笑意。
“阿——”
澈字尚未出口,闻澈似忍无可忍地单手握了她的后脖颈,不容推拒地回吻过去,用夜的潮热驱散这些年分离的寒霜冷雨。
也只有过曾经那一夜而已,还因为醉意最后只记得凌乱。可如今不同,她身上的半/褪的寝衣就是撩拨,齿缝里溢出的每一声都是蛊/惑。
她成了浓雾中开出的一树桃花,被炽烈的雨打落一地,又被人高高捧起,抛向云端。
最后那雾气被她的眼眸尽数收去,化成难耐的湿润。
元蘅咬着他的衣襟,连声音都被碾碎,只剩下断续。
过往闻澈总睡不好,午夜梦回时常觉得心口缺失一块,赫然露着丑陋的疤痕,连他自己都无法触及慰藉。直到如今,他将她压回了柔软的床褥之上,而她的藕色双臂还与他纠缠。
那一刻,缺失才被填补。
一夜浮沉梦,谁也没睡安稳。
帐外的天色还早,点滴着又落了雨。
与上回醒来之后人没了踪迹不同,此刻的元蘅正闷在他的胸口睡得沉。鬓发尚且微湿,衬得她肤色更加透白,仿若稍一施力就要落下痕迹。
他像是还没从梦里清醒,着了魔般迷恋着怀抱元蘅的滋味。指腹从她的额头抚下,途径细眉,最后移至她眼底那片因为没睡好而落下的淡青痕迹。俯身细碎地亲吻她,痴迷缱绻。
尚睡得熟的元蘅挣了下,没挣开,最后一口气喘不匀直接醒了过来。
是她先勾的人没错,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向来待她温柔细致之人,昨夜却如风卷残云,半点温柔都不见。
“醒了?”
元蘅翻身背对着他:“没醒。”
再不想理他了。
元蘅这回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可这决心在他的碎语中融化了。这人不厌其烦地附在她耳边说话,温热的吐息钻进耳中,引得人浑身都麻。
晦暗的晨时万籁俱寂,散落一地的衣物看得人面红耳热,幸好清冽的风吹透床帐薄纱,将燥意驱了个干净。
“闻澈……”
“嗯?”
他还吻着她的耳后。
元蘅道:“你讲一讲当年,你为何会被赶去俞州的事。坊间传闻众说纷纭,但我想听你说。”
闻澈动作一滞,哑然一笑:“此刻提那些晦气事做甚?”
“是晦气事你如今觉得无所谓,还是你不肯跟我提?”元蘅终于转过身来,如拥抱的姿势将他圈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闻澈无奈笑了,终于妥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何必装可怜?明知我看不得你这副样子。只是那些事太无趣,说多了惹人厌,索性从不提起罢了。”
摸到枕畔的素色束发带子,元蘅便拿闻澈垂散的头发缠着玩,顺带听他说话。
“你也知道,我父皇年幼时登基,幸得陆太后抚育。陆太后垂帘听政数年。可是我父皇不愿她再过多干涉,也不想陆氏外戚过于权盛,便想着收回权力。陆太后还政也算干脆,但自那以后陆氏就没了依靠。但彼时陆太后手中尚有十二卫兵权。后来她谋逆,欲扶我六弟弟闻泓登基。闻泓那时太小了,正合适为人傀儡。”
“嗯。”
元蘅不小心把束带系了个死结,正想办法拆开,只是简单应了一声。
“后来纪央城兵乱了。本以为是陆氏兴兵与陆太后里应外合。但不多时启都之乱被你外祖平定,陆氏竟进献了姜牧的头颅。还奉上了姜牧与太后往来密谋的书信,自说大义灭亲,围救陛下。”
听到姜牧的头颅,元蘅解死结的手顿了一下,但仍旧没说话,又应了一声。
“接着的,就是后来谋逆案的平定。调遣十二卫的权力被父皇交给了你外祖,而姜牧被满门抄斩。再然后……他与我母后离心。”
元蘅问:“因为闻泓?”
“是。因为太后欲扶闻泓登基,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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