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请说。”
“本宫知晓你现下即将升任侍读,在朝中前途一片大好,这句话问起来显得冒昧又不合时宜,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对阿澈真的无意么?”
这不知是多少次她在元蘅面前提起这个问题了。
元蘅有些不大好的猜想,但是不知该如何问起。许久的沉默之后,她终于反问:“公主想问的,是元氏的意,还是臣的意?”
元蘅也不知今日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个问题。若换成以前,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这么冒昧。可是现在她就是心中不上不下的,如同笼了层浓雾,需要人拨开,从而窥得一丝亮色。
过往明锦就知道元蘅不单是生了一副美人模样,为人更是冰雪通透。现在听了这句话,她更加笃定心中的想法了。
明锦不喜欢拐弯抹角,反而格外坦诚:“你知道的,本宫在意元氏的意,阿澈在意的是你的意。”
明锦从不觉得自私是一种错。在她认为,只要不伤天害理,尽力地谋划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是天理所应当的。她的确是很喜欢元蘅这样脾性的女子,但她终究不是闻澈,不能抛除元蘅的身份来单纯地亲近她。
闻临当初求娶元蘅,就是因为元氏的兵权,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而闻澈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的,梁晋手握的重兵足够闻澈永远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明锦不愿意让梁晋出现掣肘。
衍州毗邻俞州,只需要一点点关系的贴近,便会彻底与其余州府划开,成为北成一道坚硬的防线。那也会是闻澈和梁氏的防线。
陆氏的兵对着启都虎视眈眈,而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便是俞州军和衍州燕云军。既然元成晖已经不愿意与陆从渊携手,明锦更想看到衍州的燕云军成为梁氏值得信任的兵力。
届时就算闻澈不愿争储君之位,也不用担心门阀世家策反,将自己逼得无路可退。
明锦的话一出口,元蘅倒是会心一笑。
元蘅喜欢与坦诚的人讲话。所有人都有野心,没有谁是圣人,为自己谋划出路不是什么罪不可恕之事。
元蘅道:“可是公主,我父亲尚在,他有心将家业尽数传于我那幼弟,我做不了元氏的主。至于元氏的意,他恐怕也不会属意梁氏。”
元成晖就算是再怎么选择,也不会选择梁氏。虽说盟友之间讲究的利益,但之前的旧怨又岂能一笔勾销?即使真的销了,又怎么保证梁氏心中不会记恨?元成晖是个主帅,他不会做这种看起来就赔本的事。
听完元蘅的话,明锦已经明白她是在婉拒自己了。
她并不放弃:“那你的意呢?在何处?”
元蘅有短暂的怔滞。
她只简单道:“我的意又不值钱。”
元蘅拜过她后离开,身后的明锦却忽然提高了声音:“可是那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不是么?本宫出宫不便,庆安宫修缮之事,还要拜托大人亲自去告知阿澈,多谢!”
元蘅的步子迟缓了一瞬,终究没回话,继续走了。
依旧是贡院对门的茶楼,还在之前的位置,陆从渊手中拎了只铜铸鸟笼,他正散漫地逗着笼中的鹦鹉。
礼部侍郎林延之缓步挪了过来,行了拜礼之后,便落座了。
因着陆从渊没开口说话,他也不知是何意,便将目光落在了鹦鹉身上,夸赞道:“这只毛色漂亮啊,与朝云殿中的不差什么!”
才说完,见陆从渊的手停住,林延之才知晓自己又说错话了。
陆从渊倒是没计较,反而将鸟笼搁在了桌案上,让林延之仔细瞧:“是不差什么,因为就是同一只。”
同一只?
林延之此时凑近去看,才发觉真的是同一只鹦鹉,是朝云殿上皇帝最爱的那只鹦鹉,如今竟赫然在陆从渊的手中。
林延之不解:“那怎会……”
陆从渊冷笑一声:“陛下赏我了。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一只鹦鹉还能有什么意思?
林延之不敢乱说话,也不敢多加揣测,不知哪句话说的不对,又要惹得这位陆大人不高兴。
陆从渊抬手示意身旁的侍从都下去了,道:“你近日与那元蘅关系还算密切?”
林延之道:“平素没什么牵扯。因上回在晖春楼夜宴之时,我好言几句,她对我没有之前那般防备,见了面倒也算恭敬。”
陆从渊颔首:“她那般巧舌如簧,能让她恭敬以待的人着实不多。”
他掀开了香炉的盖子,轻舀了勺香屑进去,点燃,看着香雾升腾起来,萦绕在周围,才缓缓叹了气:“是我小瞧她了,本以为不是什么难缠的人物。谁知被她咬一口,能疼上多日不消。你猜这鹦鹉是陛下赏的还是罚的?”
因着元蘅依样学样将脏水泼回给了陆家,还将此事上升至谋害王爷的程度,皇帝简直是震怒。如今刺杀的案子没查明白是谁做的,徐融的事倒是快要败露了。
如今皇帝已经下了搜捕孟聿的命令,锦衣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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