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人还尽力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借此吸引柳全的注意。
声音响起的霎时,柳全还是不经意地看了过去。
在他别过脸的一瞬间,元蘅从袖中取出一根针,抬手重重地刺向了他的后脖颈,顺着施力的力度,银针没入半段。
柳全吃痛,正欲抬手制住她,却忽然察觉一阵晕眩,有些站不稳。
元蘅冷笑:“柳叔,你教我的,不要做没有准备之事。我没有后招,会来见你么?”
他没念旧情,还指望她会有义么?
“你……”
见他四肢逐渐僵麻,元蘅将他腰间的短刀抽出,回手抵在他的脖颈:“你想杀了我?巧了,我也不会留下你!”
王府
破庙外有一只狸猫被里面的动静给惊动了,扑腾着跃下房檐,往小径一旁蹿开了。
而元蘅正用力将短刀按在他的脖颈处,被柳全钳制住,一时也动弹不得了。
再如何柳全也曾是大将军,那一根淬了毒的针并不能完全抽空他的力气。再加之元蘅并不会武,争斗中并不占上风,反而被柳全攥紧了手腕。
“元蘅,你怎敢!”柳全脖颈上青筋尽起,翻身将元蘅压下,一手握住刀刃欲刺回去,鲜血顺着掌面滴落。
“我怎么不敢?就许你杀我么?”元蘅几乎要无法呼吸,但仍笑得凉薄。
她知道自己在体力上是斗不过柳全的,此时来见他自然也不是一手打算。她身上亦佩戴了药囊,那些古怪但清淡的香气如游丝一般,混在这里潮湿的霉味中,根本察觉不出。
从她进入这间破庙之时,柳全便不能再逃出去了。
刀尖终于刺穿了他肩头的布料,渗出一丝血来。
“我要杀了你,姓元的都该死……”
柳全的力气在逐渐丧失,但还是不信。依着元蘅以往的脾气,定会将他带回去。只要转交给锦衣卫,他就有办法活命。
谁知下一瞬,刀身穿透了他的肩,血水溅洒在她素色的衣裙上。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柳将军!”
“你动不了我,我也不可能将你带回诏狱了,多让你活一日我都对不起师父!对不起衍州!”
元蘅几乎用尽了力气,握着刀柄的手还在颤抖,但她还是再次将刀送了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那只狸猫又将什么东西扑倒了。
元蘅坐在原地缓缓回神,镇定地喘匀了一口气。许久,她才起身走向原本放置神龛的木板后面,果真看见了被捆缚住手脚,连眼睛都被蒙住的宋景。
她将宋景眼睛上的布条扯了下来,给他解开了手脚的捆缚。
两人都许久没出声,但宋景是还没从恐惧中完全出来,双肩都在抖。他在看到元蘅衣裙上的血渍之后,也猜出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让你照顾夫人,你乱跑什么……”
元蘅本想怪他不小心,可是看着他的样子还是不忍心质问,只得将话音放轻柔了些,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宋景尚且腿软站不稳,整个人都还在恍惚着。
“我……”
宋景的一句囫囵话都没说完,便听得紧闭的木门被人给撞开了。
一行府兵将此处围了起来,看着地上不再动的柳全,面面相觑。
最后走进来的是闻澈。
他腰间佩剑,拇指还握在剑柄上,越过柳全看向了角落处的元蘅。
原本紧蹙的眉在这一霎展开,他的声音也出人意料的淡漠:“你们怎么会在此,发生了什么?”
从听闻有侯府的马车入夜后驶向兴荣桥时,闻澈便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柳全和元氏的旧交是众人皆知的,但是他又并不认为元蘅会是那个助纣为虐的人。
直到看见眼前场景。
宋景哪里见过这场面,从他被人从背后敲晕,在这破庙里醒来后,他便一直在抖。起初是柳全威胁他不许出声,否则定会杀了他。眼下面对询问,他说不出话。
反倒是元蘅往前站了一步,将宋景挡在自己身后,道:“他畏罪自戕了。”
“自戕……”
闻澈的目光挪向她衣裙上沾的血渍,以及鬓间凌乱的发丝,将这两字重复了一遍。
他两步走过来,隐约也嗅到她发间的幽香,只觉得自己好像更看不透这个女子了。
只要是有眼睛,便能从这一派狼藉中看出发生了什么。偏生她就有着睁眼睛说瞎话还如此从容的本事。柳全本就是要极刑处死的人,若是逃出来恐威胁重大,皇帝的旨意也是找到此人就地处死。
但闻澈想不到他会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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