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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太他妈扯淡了。
时正霖和妻子育有一女一子,血脉纯正的时家人,现在他却要把全部家产送给一个私生子?
时章简直想笑,实在是逗死人。
于是时章真的笑了出来,很嘲讽的笑。
“时老先生,您给得这么多,是要我做什么事啊?”
时正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一位普通父亲那样说:“小章,男人三十而立,要成家立业。你现在立了业,有出息,也是时候成家了。”
时章没讲话,脸色很冷。
“这么多年啊都没看你身边有什么人,尽玩儿些小孩子玩的东西,一直改不了,也就算了。”时正霖宽容地笑,“但你是该担负起男人的责任了。”
“所以这对你来说就是很自然的事,没有任何损失,爸爸不会为难你。”
时正霖双手交握放于桌上,道:“和你心仪的女孩子结婚,生个大胖小子,我就把整个时家的产业都给你。”
“你不用学商,公司会有专门的人管,你坐收分红就行,孩子也会有专人培养。”时正霖觉得自己的计划是一副完美的蓝图。
时章从心底泛起一阵剧烈的恶心,他直接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门口拉开办公室的门:“你给我滚!”
时正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猛地一砸桌子:“时章,你怎么跟老子讲话的!”
半句话都不想再说,时章直接走出去准备找他的保镖把这个傻逼送走。
“时章,你是不是同性恋啊?”
时正霖突然提高声音在后面质问,时章突然顿住脚步。
“你是不是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一样是同性恋啊?”
时正霖厉声问。
时章飞快地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时正霖和正妻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从小被宠惯了的小少爷,估计遁到国外之类的地方和男人厮混,时正霖大概也是使尽了手段还是管不住他,只好寄希望于他这个私生子。
时妍连生了两个都是女儿,但在时正霖眼里她们是没法延续时家的香火的,因为她们跟着爸爸姓,算不上时家人。
能看得出来时正霖真的很急,在弥留之际只想着为自己延续最“纯正”的血脉,可以将全部身家拱手相送。
他甚至没有事先调查一下,时章已经和他喜欢的男人结婚了。
而在同性婚姻都合法了的这个时代,和时正霖持有相似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
这太可笑了,也太可悲了。
时章从心底发出一声蔑视的笑,没理他,在走廊尽头找到了保镖。
“时正霖犯病了,赶紧带他去医院。”时章说。
那几个保镖闻言脸色一变,冲回办公室,却只看到时正霖怒发冲冠的神色。
时章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纸,恭恭敬敬地塞进时正霖干枯颤抖的手心。
“放弃继承权声明书。”时章一字一顿地说,语气恭敬又刻薄,“我签好了,我用不着您那几个臭钱。”
“断子绝孙,这是您一辈子修来的福气。”
时正霖瞪着手里的纸,又抬头瞪着时章,也或许是被某个词刺激到了神经,他突然像一只破风箱那样开始无用功地抽气。
保镖们这下真慌了,手忙脚乱地把他往外推。
时正霖胡乱地咳嗽,腰弯成一只干瘪的虾米。
他用眼珠子瞪着时章,在咳嗽的间隙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不管你身边有没有人,不管是谁,你觉得如果他知道了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看到了文雅教授的真实面目……还会不会和你在一起?”
时章顿时脸色煞白,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时正霖似乎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两声扭曲嘶哑的笑。
保镖低头哈腰地请示他要不要回家,时正霖随意地摆了摆手,意思是走吧。
宋拂之靠在车门边,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嚼着早就没味儿了的口香糖。
他目光很淡,一直注视着大楼门口,看着人们来来往往。
宋拂之在这儿站了快一个小时,他其实很想抽烟,但这里是大学校园,禁烟。
于是他去小卖部买了一盒薄荷味的口香糖,扔两颗到嘴里,从冰凉刺激嚼到寡淡无味,从夕阳西下到夜色茫茫,宋拂之毫无知觉。
这群人几乎是从楼里跑出来的。
保镖推着轮椅疾走,老人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宋拂之连口香糖都忘了嚼,就定在那儿,看着他们回到豪车上,然后绝尘而去。
这一下午宋拂之撞见了太多关于时章的秘密,他现在有点反应不过来,脑子里一片混乱,连一点合理的推断都做不出来。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他就看到时章独自走出了大楼,看着车子驶离的方向,背影在浅淡的夜色里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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