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瞬间悬在空中,咚咚作响。
她自知不是他的对手,只得听从他的话,颤巍巍睁开了眼睛。
视线恢复清明,男人放大的五官猝不及防映入眼帘,姜听雨吓得瞳孔骤缩,乌亮的眼睛闪着盈盈泪光。
男人指了指她紧攥着的手,淡漠道:“电话。”
姜听雨低头去看手机,屏幕果然显示了来电,是朋友打来的,大概是询问她怎么还没有到包厢。
屏幕一直亮着,姜听雨宕机了般的什么也没有做。
“不接吗?”男人懒懒开口。
姜听雨当然想接这通电话,她想向朋友求助,让他们赶来救她,可男人就在她跟前,她哪里敢说话。
姜听雨咬着贝齿拼命地摇头。
男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腕表。银色的表盘精致细腻,光滑的玻璃反射着他脸部的倒影,模糊且阴暗。
“不早了,走吧。”
缺乏主语的话让姜听雨没敢挪动脚步,她不确定男人说的是不是她可以离开了。
“不走?”见女孩没有动,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
姜听雨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怔愣,数秒后,她反应过来,才有了种死里逃生的真切感,“走,走的!”
慌乱之下,姜听雨转过身试图从来时的路离开,男人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错了,你的路在这儿。”
男人指着身后的路,漫不经心地提醒。
姜听雨呼吸一滞,脚步似是被男人蛊惑的声音控制,听从他的话语僵硬地往包厢的方向走去,掠过男人身前时,她下意识地躲闪了下。
她穿着抹胸公主裙,后背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肤,随着步伐的迈动,蝴蝶骨振翅欲飞。
女孩怯生生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男人收敛眸光迈步朝反方向走去。
电梯稳稳停在地下二层,两侧门移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涌入。
刚才的那个助理等候在车前,为男人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谢总,人和监控视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一起送去警局了。”
“嗯。”男人单手覆上车门边缘,很淡地应了声,俯身上车。
助理为他合上车门前,又接着说道:“送去的路上叫人问过了,什么也不肯吐露。”
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似乎早有预料,“知道了。”
助理熟稔地关上车门,疾步走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后座的男人半阖双眼,双腿交叠,熨贴的西装裤腿垂顺落下,更显得腿部线条流畅修长。
助理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后座的男人,心中感叹豪门艰辛。
这样的事,自总裁回国接手谢氏集团以后已经是屡见不鲜。
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后视镜上,助理愣了下,慌乱移开视线,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男人移开目光望向车窗,透亮的玻璃外乌云黑沉,不多时,豆粒大小的雨点便砸落了下来。
“不要!不要!”
“不要杀我!”
烟粉色被子下的少女脸色苍白,指甲死死扣进被单,隽秀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痛苦,不难想象她梦到了什么样恐怖的景象。
守候在她床前的女人心疼地为她揉着眉心,轻声细雨哄她:“眠眠乖,眠眠不怕,妈妈守着你呢。”
女人眼里泛着泪光,咬唇望向身旁的男人,“远岑,眠眠怎么会变成这样?晚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已经叫人去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姜远岑声音低沉,隐隐压着怒气,停顿片刻后,他放轻语气,温和道:“静怡,你守了一晚上了,先去睡一会儿,女儿这里有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我要守着眠眠。”林静怡哽着声音拒绝,半步也不愿离开女儿。要不是她心软答应女儿去赴聚会,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姜远岑无奈轻叹一声,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给她依靠。
小女儿姜听雨说是妻子的命也不为过,眼下出了事,妻子只会更痛苦心疼,恨不得自己代替女儿受苦。
这时候,他说什么也没有用。
当年妻子怀着女儿的时候百般不适,费尽心思才堪堪保住,生产的时候为求稳妥,即便医生建议顺产,他们还是选择了更为保险的剖宫产。
女儿生下来就比其他婴儿瘦弱,常常生病,直到上了小学,身体才渐渐好转,后来即便医生确认女儿十分健康,林静怡还是不放心,二十二年了,一直眼珠子似的呵护着。
谁也没有料想到,只是参加了一场生日聚会而已,女儿竟然会高烧到梦魇不断。
床上的少女呼吸急促,饱满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忽然间,一声短促的惊呼自女孩口中溢出。
“啊——”
下一秒,女孩从噩梦中惊醒。
涣散的目光聚焦,女孩心有余悸地眨了眨眼睛,缓缓抬手掐了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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