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没喝几杯的他,废着劲扯着这群人凑到一起去,更深露重,即使这群家伙体格健壮,他也不想看到他们明天一早抖着腿瑟缩的样子。
只是在拖行着那毛茸茸的云骑军少年时多少也是遇到了一些麻烦,被他从地上拎起来一半的人突然间转过身就抱住了他的大腿,嘴里含含糊糊地嘀咕着梦话:“明天怎么又要练啊……这个月已经练了25天了……”
少年像个被戳到肚子的蚌,双手双脚变作了蚌壳,紧紧咬着他的大腿死也不撒手,一边嘀咕着想去喝酒,一边哼哼唧唧抱怨自己的腿练得好痛。
他知道他平日里要强,练到腿根打颤也不说一个累字,只是没想到会在梦里小孩子般地娇气了起来。应星蹲下身,摸着他的脑袋安抚,“好好好,明天不练了,给你放一天的假喝酒去。”
梦中的少年嘀嘀咕咕:“……喝酒……那应星哥来吗?我不想只和师傅一起……”没等他说完,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应星的肩膀上,一个脑袋也挤到了他的脸颊边。
刚刚被他拖到一边的丹枫不知何时醒了……不,这人看上去一点醉意也没有,还在幸灾乐祸地用着玉兆录下少年的梦话,“明天放给他师傅听。”那看上去孤高清冷的持明龙尊脸上笑得邪恶。
“你不是喝醉了吗?”应星瞥着旁边长着一对龙角的脑袋说道。
他确实是喝醉了,不然怎么会一反常态地用自己的脸颊亲昵地蹭着应星的脸颊。
两团软肉贴在一起,应星耳廓红了红,刚想说些什么,身上趴着的人一头栽倒在地,甚至打起呼噜来。
当然,有时,这蒙在死亡与永恒之上的面纱显现出其强大的控制力来。
沾着鲜血的少女躯体坠落下来,应星仰着头,似乎再也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说。
赴死之人并不恐惧,而旁观者却被痛苦摄住了心脏。
应星说不清究竟是死亡威慑了他们,还是求生的渴望蒙蔽了他们。
现如今,枕在柔软的大腿上,脑袋昏昏沉沉陷入幻梦中的刃也说不清。
他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他的意识与灵魂在蛛丝的缠绕中逐渐消解破碎,而现在,他品尝到了在他面前死去的母亲与白珩的感受。
他曾在午夜梦回,想起她们的死状惊出一身冷汗,恨不得以身替之。
而现在,真正身临其境时,他没有感觉到任何恐惧,暖洋洋的温度让他犯困,他在一片恬然的喜乐中逐渐失去了对于四肢的感受。
他开始逐渐忘记自己。
刚刚那些清晰犹如放映的走马灯一般的一切在巨大而空洞的黑暗中消融。
那双屠戮了他无数次的鲜红的眸子变得暗淡下去,曾经他看着它们,心中泛着苦涩的水,想着这原本平静无波的长河怎么会变成这样。而现在,他的胸膛澄若明镜,一丝想法也没有。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个他已经忘记了名字的白发友人在他的眼睛里变得黯淡,疼痛与她的面容一起模糊下去,再也消失不见。
接着,那一张张他已经记不清的面孔在他的眼前笑着退场,他看见了具象的时间,在他的双足之下,一个个他连在一起,像被封印进琥珀之中的长虫。
他浑身赤裸,干干净净地站在自己过去的人生之上。
低下头,他见到了几岁的自己,母亲与他也一同被火焰吞没,步离人的长刀落下,他们被分割肉块,肉块被搅作肉泥,母亲的肉泥包裹住他的,一起滑入野兽张开的獠牙之中。
他看见自己与狐人一同从天空中坠落,身前的黑色光芒包裹了他,他们变成一万只燃烧着的蝴蝶,在瞬息之中度过一生。
最后,他看见一双粉色的没有瞳孔的眼睛,温柔甜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但他已经不再能分辨任何一个字。
滔天的火光突然吞噬了她,她还依旧如同怀抱孩子的母亲那样将他抱在怀里,温柔的声音在烈火之中变形,直到那动人的容貌变成了一个焦黑的骷髅,笑意似乎仍未从她的嘴角离去。火焰之后,有人闯了进来,他看见自己的身体被人抛起,落下后刺进刀刃之中,当作皮球取乐。
刃不再观看,已经没有任何让他留念的了。他踮起脚,身体朝着永恒的黑暗之中飞去,脚下的他的人生在他离开的瞬间彻底消失。
他在永恒的黑暗之中依稀见到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女人,她比世界更为庞大,但他却能看得见她的全貌。她的面容平静,永远地张开着自己无垠的怀抱,等待着每一个她的子女重新成为她。
看见她的一瞬间,他便已经想起来了,他由她所爱,被她所恨,嗔痴万万千次,最终都是由她赐予,她是永恒的死亡、母亲与爱,他即是她。
艾利欧抚摸着手中那乖巧的脑袋,莫名地生出一丝好笑来。他抬手将塞在这具肉体里的东西拔了出来,抬头看向有些尴尬的拍卖师说:“好了,你不用展示他了,直接报价吧。”
看得出来他那势在必得的样子,拍卖师眼珠子一转,悄悄地在心里改了起拍价。丰饶赐福着实怪异,身边的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