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槐也不晓得该说什么,半晌,握着她手,说好,摇着头,不再提这事情了。
梁和滟抱过终于如愿爬上床的喜圆,摸了两下?她毛,给她揉着肚子,就这么耗过一整个午后,等?晚膳了才起来,她拿着本游记,跟方清槐闲唠,谈可以去哪里,显出对未来的期待来,她晓得自己在阿娘面前,永远拙劣,轻易就露馅,于是卖力得很,讲得她自己都相信。
讲了好久,到?晚膳时候,她站起身,想要怎么去面对裴行阙。
但这问?题显然想多了,她环顾一圈,没见裴行阙身影。
绿芽和芳郊凑来:“侯爷下?午出去的,两三个时辰了,不晓得干什么去了。”
梁和滟摆一摆手:“这时候了,他怪忙的,我们先吃吧。给他留一点,温在灶上就好。”
然而裴行阙忙得,实在有点超乎想象,一直到?深夜,他都没回来,梁和滟原本想着等?一等?他,但等?久了,人犯困,窝在被?子里,昏昏沉沉睡着了。
再睁眼,有人站床边,黑沉沉一道影子。
“侯爷?”
那人不答话。
梁和滟撑着手臂,要坐起来,没留神右臂,抽疼一下?,她轻嘶出声,那人终于有点动静,伸手,扶她。
一点淡淡酒气。
“侯爷饮酒了?”
“还闻得到?吗?”
裴行阙开口,语气如常,平静又温和,扶她手臂的手指却一直没松开,握着她,带一点笑:“怕呛着县主,沐浴过的,没想到?还是有气息。”
饮过酒,气息就藏不住,像动了心?,再怎么遮掩,都会?有抑制不住的时候。
“烧得热水吗?”
梁和滟听出不对来,床边人果然摇头,语气是一板一眼的平静:“没有,不好惊扰人,用凉水将就了一下?。”
她伸手,去摸他额头,滚烫一片。
“腊月里用冷水沐浴?你发疯了吗?”
才饮过酒的人压下?来,靠她近到?咫尺了,连呼吸都纠缠在一起,梁和滟下?意?识扬了下?颌,鼻尖和他蹭过,深夜里,情绪浮动,暧昧至极。
“是有一点。”
他低头,却到?底没有吻下?来,情绪克制住,到?最?后只抵一抵她额头,补上后半句,不带笑:“是有一点发疯。”
梁和?滟要?起身, 被人压着肩膀按住:“天冷呢,县主,不要?漏风进去, 会被冻坏。”
这会子倒是知道天冷了。
“侯爷适才不还用冷水沐浴?侯爷不怕冷?”
“我习惯了。”
裴行阙又讲这样的话,他笑笑:“我不想县主也习惯这些。”
月光沉静。
裴行阙保持着弯腰按住她肩膀的动?作, 梁和?滟也?不好再动?弹。
她有心想跟裴行阙讲一讲白日?的事情, 只是跟一个喝醉发烧的人又有什么好讲的,讲了明天?又不一定记得,说事情他也?捋不明白。
她拍一拍他脊背, 努力作出哄人的语气:“早点睡觉吧, 我给你拧个帕子, 擦一擦额头。”
他摇头:“我不在这里睡, 我去书房那边。”
书房是早就修缮好了, 但最开始他要?搬过去的时?候, 出了刺杀的事情, 梁和?滟倒是在那边住了两天?。后来他好了, 又各类官司满门, 两个人的关系那段时?间?也?熟了一点,外面虎视眈眈盯着的不少, 两个人反正一起睡也?不做什么,床又够宽大,干脆也?就没再分开睡。
一直到现在。
书房那边, 连寻常的被褥枕头都没收拾, 更别?说炭盆一类每日?要?替换的了,此时?此刻, 那边不得冷的像冰窟,好好儿的, 去那边睡做什么?
这又抽哪门子疯,梁和?滟仰一仰头,疑心他是生白天?那些话的气,但语气又不像,况且正儿八经要?去那边睡的话,怎么又跑他们这屋里来了?这又是要?干什么?就为了来讲那些话的吗?
梁和?滟想不明白,于是直接开口询问:“那边什么冬日?里的被褥都没有,无缘无故的,侯爷去那边做什么?”
“要?习惯。”
他低低讲,笑:“又要?我一个人了,要?慢慢再开始习惯。”
没撒泼,没发酒疯,没讲乱七八糟的话,他说得清淡,都是轻飘飘没什么重?量的话,从始至终都温和?平静。
梁和?滟怔一下,叹口气:“要?搬去,至少也?等明天?。你烧成这样子,一个人怎么行?你那个长随也?不太中用,夜里睡得只怕比你熟,到时?候你烧出什么毛病来也?不好。”
话未落,子时?滴漏响起,这天?是腊月二十一,除旧迎新的时?候,又一个正月就要?到了,他们成亲要?满一年。
天?是真的不早了,梁和?滟再要?催促他就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县主,新一天?了,到我生辰了。”
去岁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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