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有点冷清萧瑟,眸光亮极。
她看着,就不晓得讲什么了,于是摇摇头:“劳烦侯爷给我拿衣服。”
她身上不难受,但药劲儿上来,还是睡得昏沉,那一片狼藉是怎样收拾的,实在记不清楚了。
她只记得裴行阙似乎把她抱起来过,一边低声跟她断续讲话,一边在她身下铺了干净的被褥。
讲了什么,也不记得。
裴行阙已经把衣服拿了回来,他仔细,拿来的都叠得整整齐齐,按照穿脱的顺序放着,递给她,然后转身,绕去屏风外面。
梁和滟抬了抬手臂,有点酸软,伸开手指,还攥着几根裴行阙的发丝。
她昨夜扯他头发扯得,实在太用力了些。
梁和滟有点愧疚地穿好衣服,散着头发踱出去,叫绿芽和芳郊。
她揉着额头,看镜子里脖颈、锁骨上的痕迹,想着,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少一次是上一次,只是太子叫人送来的那所谓“补药”……
“侯爷。”
她偏头,想找裴行阙,不提防他正站她身边,身形修长,穿了衣服后显出一点羸弱的气质,正微微低头,看镜子里的她,唇抿起——那上面有被她牙齿磕出来的伤口。
他生得好看,胡乱穿件衣服、梳个头发也好看,容色冷清,神情温和。
只是从耳廓一直红到耳垂,仿佛火在烧。
梁和滟瞥一眼,语气很正经:“那内侍的意思,听着那补药送一次是不会完的,但总这样下去,怕是不行的,得想个法子……”
她话一顿,伸手,指一指裴行阙领口:“侯爷…你把你衣领往上拉一拉。”
领口半遮半掩处,有她一记深深吻痕。
裴行阙偏过脸,似乎是笑了一声,他眼没去看,只手搭在颈间,拨自己领口,指尖落在喉结上,遮掩着那里颜色更深的痕迹。
“县主继续讲。”
梁和滟咳一声,重回正题:“得想个法子,绝了这汤药。”她看着他那伤痕遍布的手,“侯爷的手,也经不起这一次次折腾的。”
裴行阙点头,没驳斥她意思,梁和滟揉着额头,想更深的事,想太子赏那所谓补药的意图。
她盘算了下自己的身份境况,又抬头,看裴行阙:“有件事情,我想不明白,你我圆房与否,干宫里什么事,怎么他们这么上心?”
裴行阙也皱眉摇头:“就中缘由,我也不晓得。”
只是,他笑了笑:“太子是一贯爱看我失态的。”
梁和滟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叹口气,先不想这事情。
恰好昨日那大夫来了,芳郊和绿芽来请,两个人也就一前一后出去,芳郊跟在梁和滟身边,低声:“娘子,要为您准备避子汤或是消肿膏药之类的么……”
梁和滟眼皮一跳,眉头也一挑,晓得她误会了什么。
只是……
她抬眼,看了看府里洒扫的人,想了想,语气平淡地吩咐:“准备些吧。”
请个府医在,花销实在太高,且也没什么太大用处,定北侯府供不起,但昨日请来的那位大夫,也算是裴行阙惯用的医者——他这些年三灾两病的,短不了求医问药。
看来看去,也就看熟了。
只是虽然熟了,亲近是说不上的,不过是讲话随意点,偶尔添一些还算温情的关怀,裴行阙看诊的时候,也时常请他来——毕竟裴行阙的身份在这里,没几个人想招惹上他,以至于叫自己惹了哪个大人物不痛快,被砸了摊子、坏了生意。
裴行阙在这里,这么些年,也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什么人会和他亲近,旁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连一个会温声关心他几句话的都没有,最体贴温煦的,也许只有梁和滟皱眉讲出的那一句,你习惯了,可还是会冷。
也就只有梁和滟。
裴行阙坐在屋里,偏头,看梁和滟饮茶。
他不直视,只微微偏头,用余光掠过她,看她样子,小心翼翼瞥过这一眼后,便暂时满足,把视线收回,注视着手里茶盏,静静的,不讲话。
梁和滟也不说话,她不是会主动起话题和人闲聊的性子,安安静静的时候也不觉得尴尬,垂着眼,思虑着些什么。
两个人坐过片刻,大夫就拎着药箱进来。
他对裴行阙身体状况清楚,进来就叹气:“侯爷的底子在那里,实在不宜多补的,怎么好好的,会喝这样虎狼的药?”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裴行阙拉得高高的领口处,欲盖弥彰地遮掩着那一处吻痕,他动作滞了片刻,不晓得是想起来什么,沉吟了沉吟,又看一眼一边的梁和滟。
梁和滟喝口水,抬眼对上他视线:“您昨天拿了那药回去,不知道那药怎样,有哪里不好?”
大夫摇头叹气:“哎,全是大补之药,又入了鹿血一类,喝过后,浑身发热,情动难抑。侯爷和县主年轻力健的,还是不要喝这些东西为好。看着喝了是厉害许多,但其实都是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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