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科室有一学子走到他们课室,径直来到第一排靠左的桌子面前:“崔清晔,上回老师命题作诗是你赢了,今日下午有一诗会,再比试一次,如何?”
桌子后的人抬起头来,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程宅外向徐桃问路的人:“下午某还有事。”
“就是就是。”自打上次宴后,赵鹏程自动将崔清晔划成了自己一伙,忙过去隔开两人,“我们等会儿要去东市寻上回夫子说的书,可没空去游玩。”
“你……”那学子胀红了脸,咬咬牙,重新看向崔清晔,“崔清晔,下回考试,某一定能胜过你。”说罢,他冲赵鹏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方源,输了这么多次还这么兴致勃勃,真是锲而不舍啊。”白予鸿也走了过来,“崔兄,不若等会儿一道去西市瞧瞧?”
“某……”崔清晔正要拒绝,忽听得程熙的声音:“赵十二郎,白三郎,你们要去西市买书?”
“是啊。”白予鸿点点头。
程熙面色一喜:“某也去!”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人笑道:“程二郎怎地今日洗心革面了?”
“去去去!”程熙手一挥,“就许你们上进。某这是有正事,律书,你们看过嘛!”
律书?崔清晔收书的动作顿住了。
“这程二郎又不知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赵鹏程摇摇头,又冲崔清晔笑道,“崔兄,不若一道吧。早上夫子讲的那篇某还有些疑问,可否探讨一二?”
“好。”
“你放心……”赵鹏程还准备再劝说两句,听到这话一怔,“啊?”
崔清晔这才反应过来应下了什么,耳尖悄悄红了:“不是要去?这会儿不走?”
“走走走!”众人如获至宝,簇拥着崔清晔一窝蜂出去了。
徐桃到这里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回 逛西市,果然是比坊里繁华多了。店铺林立,招旗五花八门,卖什么的都有。街上人摩肩接踵,时不时还有金发红发的外国人,穿着唐朝服饰,出口竟是流利的雅言,突出一个和而不同。
徐桃他们摊子上的桌椅都找严木匠去打了,这回来就是看碗碟的。碗碟还未买下,徐桃先看到了西域香料铺,忙拉着付洛瑶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已是大包小包。
西市都是些大食肆,目标就是那些非富即贵的高端人群们,装潢突出的就是档次。路过一个门口,付洛瑶刚感叹了一声,下一瞬徐桃就迈步进去了。付洛瑶眼睛都瞪大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溜小跑地跟着她进去了。
待两人坐下,付洛瑶还有些懵。她环顾四周,这才道:“阿桃,这里可跟咱们的摊子的那个什么定……”
“定位。”
“对,定位不同。那我们干嘛进来?”
“提前取经呀。”徐桃冲她粲然一笑,“总有一天我们会开上这样的大食肆,咱们这叫未雨绸缪。”
虽是如此说,但是徐桃看到水牌上的价格,还是没敢放开来点,只点了一荤一素两样小菜,也微笑谢绝了酒博士的好意,一人干了一碗干饭。
至于评价嘛。走出酒肆大门,付洛瑶悄悄覆在徐桃耳边:“我觉得,这羊肉做得还没阿桃的豕肉好吃。”
徐桃冲她肯定地一笑:“英雄所见略同。往后,咱们定要让将这豕肉卖过羊肉!前头有香料铺子,走,我给你露一手。”
两人哈哈大笑着离开。她们离开不久,一行学子们交谈着也走过这边。被围在中间的崔清晔只觉得耳边仿佛被塞了几百只鸭子。这会儿就是后悔,十分后悔。
临近傍晚的时候,雪娘练习完拿着琵琶回屋,一进屋便道:“快倒杯温水。”她放下琵琶,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温水,一气饮尽,又将杯子递回侍女:“再要一杯,下午可有什么事?”
侍女一边倒水一边倒:“一刻钟前徐娘子来了一趟,听说娘子在忙就没让打扰,只留下了一个食盒,说是给娘子尝尝鲜。喏,就是桌上这个。”
哦?雪娘揭开食盒盖子。那一刹那,一股浓烈的孜然香扑鼻而来。只见里面铺着几张翠绿的荷叶,上面盛着十几支烤得焦黄流油的肉串。
“好香啊!”侍女正要将水递给雪娘,忽地怔住。
只见雪娘捂着嘴,眼泪如星雨般不断落下。
开摊啦
◎一口玉尖面◎
户部侍郎林正言昨儿个晚间走了困,好不容易睡着,今早就有些迟了。偏生今儿个又是大朝会,他赶到的时候,众人已经从公厨出来在等候上朝了。林正言只得站进队伍,一摸荷包:好吧,昨儿个肉干用完也忘记再加了,希望今儿个朝会不要出丑才好。
然而刚站了一小会儿,他的肚子就叫得不行了,眼前也有些花。迷迷糊糊之中,他隐约听见身后有骚动,转头一瞧,只见上回在百年索饼朝食摊遇见过的仓部司主事喻进这会儿才到,垂着头被老尚书低声说了两句,这才放了他到自己身后站着。
林正言转过头来,努力用手掐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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