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好,待好了再尝。”徐桃笑眯眯地看着她:“下回,你要不要试试也做一个这个?”
付洛瑶看着那四位仆从胀红着脸捂住右胳膊的模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俗话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儿已从师父们处学到很多了,我就不必再凑这个热闹了,先把这面揉好是关键。”说罢,她立刻回到自己位置开始揉面,那速度,生怕徐桃真个让自己试试。
果然是自己的好朋友,这脾气跟自己简直太合了。徐桃微笑着摇摇头,自去忙活了。
付洛瑶虽是说着学了很多,但是除了打下手,徐桃要调味的时候,她都是刻意避开不看,一点儿想要偷师的意思都没有,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来帮忙的。徐桃一边做事,一边感叹:自己摆摊最大的收获,就是结识了这位宝藏娘子。
笃笃的切菜声和油炸的噼里啪啦声等次第响起,交织成欢快的乐曲。当厨房里烟雾弥漫的时候,周管家快步过来:“徐娘子付娘子,还有一刻钟便到申初了。”
徐桃笑着看向他:“时候正好。申初让他们过来上菜便是。”
周管家这才松了口气,面上的笑容越发深了:“好,有劳二位娘子了。”
后厨忙得不停,前头正厅里面,宾客们正在寒暄。赵鹏程正与人交谈,瞧见程熙领着一个人从里间出来,迎上去打招呼,瞧见程熙身后的人,眉间露出一丝讶意:“崔兄?久仰大名,今日怎肯赏脸。”
程熙忙挥手道:“某今日好不容易才留下崔兄,可不容你造次。”说罢,他笑着对崔郎君道:“崔兄,请。”
“什么造次,某这也是难得见到崔兄,正想请教一二呢。”赵鹏程忙笑道,“前日里听了夫子讲解崔兄做的文章,顿觉醍醐灌顶。不知崔兄是如何想到以此破题呢?”
程熙又一把推开了凑上来的赵鹏程:“去去去,今日这宴是让大家伙儿放松的,诗词可以多作些,至于文章,还是去书院里头谈论吧。”
一众厮认之后,众人这才分主次坐下。今日来的都是同窗,并无长辈,都随意了许多。不过,众人瞧见程熙下首的崔郎君,都不免有些惊讶。大家都是一个书院的,自是知道这崔郎君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不与人打交道,原来竟如此推崇这程郎君吗?
崔郎君被明着暗着打量,不由挺直了脊背,耳垂又有了热意。他垂着头,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没听清方才程郎君的话,怎就答应了下来?
就在崔郎君坐立不安的时候,一个仆从小跑着来向程熙禀报什么。程熙一听,立刻喜上眉梢:“真的,快请。”
众人的目光立刻被这一幕引走了,只是都掌得住,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注意力都在来时的方向。不一会儿,只听脚步声响,众人这才正大光明地转头去瞧。
察觉到身上的目光移开,崔郎君这才松了一口气,抬头扶案便欲起身。他刚腾起半个身子,瞧见来人,立刻双脸通红地跪坐回去。
其余众人却十分坦然地打量。只见来人身量颇高,站在仆从身边也矮不了多少。她肤色雪白,眼窝比一般人深,卷曲的头发打理得十分服帖,身上的服饰也不是女子常见的襦裙,而是充满着异域风情,竟是一位胡姬。
其中最是风流之一的杜九郎立刻认了出来:“这不是平康坊最近声名鹊起的雪娘子吗?”
听见有人唤出自己来历,雪娘抬起头来,灿然一笑。这一笑,双眼仿佛会说话般,似是直直看进了你的心底。
杜九郎顿觉身子酥了半分,众人也都纷纷看直了眼。
崔郎君更觉尴尬,瞧见那雪娘被程熙引着坐定,他便想起身告辞。他刚动,便见周管家领着婢子们上菜了。此刻告辞,实在不礼貌,崔郎君只得又跪坐回去,这回真是如坐针毡了。
上一道菜,周管家唱一遍名。前头上的都是烧尾宴上常见的一些菜式。有人心下腹诽:看来,这程家虽豪富,也不能落俗啊。
就在此时,周管家提高声音:“下一道,云横秦岭。”
雪娘刚拿起琵琶,闻言抬起了头,看向堂中端上来的那道菜。
这道菜真的很大,大得根本就不是盘子装的,而是用簸箕抬上来的。随着抬菜的仆从放下,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去。
只见那簸箕上堆着一座山。对的,没错,是真的堆了一座褐色的山。山上还点缀着树,而山腰,堆满了雪白的点心,仿佛一朵朵洁白的云朵般。山尖也是雪白一片,仿佛终年未化的冰雪。更让人感到神奇的是,竟真的有淡淡的白色雾气萦绕在山周围!
“好一个云横秦岭!”立刻有人拍掌赞叹,起身去瞧。众人纷纷跟上,走到了堂中的八仙桌上,前后左右地观赏。
走近了,赵鹏程几人便认出那云就是那日吃的云朵玉尖面。而那树,有人特意试了试,是真的松柏枝折下来插/在山上的。最让人好奇的是那个山,众人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端倪,纷纷看向程熙。
程熙十分得意,看向周管家:“你分给大家吧。”
周管家得了令,这才拿起小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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