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温洗墨又躺回了石头上,依然是一副不怕冷的模样,“早晚有一日这个家都要交给你,你既然有分寸,就小心行事……你年纪也不小了,罗勒也是。人呐……多生几个孩子才是正经……”
“罗勒今日食欲不佳,儿子想可能是有了。”温鸯忙道。
不过,想起自己那十几个弟弟妹妹不禁头大。
父亲的意思该不会是让自己和罗勒像他似的一直生孩子,年过花甲都还打算继续生吧?
这么个生法,谁能遭得住?
茫茫
次日一早,温鸯又出了门。
贺兰罗勒同他一道用了早膳,又用纸包了几个羊肉馕饼塞给他。
“大人想来吃不好用不好,我照着北方人的做法做了这个,绝对没有膻味。”她小声地道,“你路上也慢些,可别让人瞧见了……”
温鸯将东西拿好,牵着她的手走到门边。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知道他在哪儿,也不会怀疑我的行踪。”他道,“你快回去吧,早间风大,吹得头疼就不好了。”
贺兰罗勒又嘱咐了一番,这才目送他出门。
温鸯背起弓箭和箭囊,将羊肉馕饼挂在马鞍边,一跃上了马后一路向北直冲广莫门而去。
然而刚过了典农署,便见一队虎贲迎面而来。
温鸯心头微微一动,却并不打算折回,直直地相对而行。
韩楚璧见是温鸯,笑着打了声招呼:“温刺史又去打猎?”
温鸯稍稍偏头,看了看自己背着的弓,笑着回:“快要过冬,打算给夫人猎一只狐狸做披帛……怎么这么巧,我一出门就看到你,难不成大司空还未找到?”
说起这个,韩楚璧就一脸忧心。
“若是找到了就好了。”韩楚璧叹道,“一点儿下落也没有……其实城外和荥阳的距离就这么点儿,来来回回地搜了多少遍,怎么就是没有一点蛛丝马迹?你说,这人难不成还能上天入地?”
温鸯的眼角弯出了一丝弧度后又抻平了,面色上挂了丝担忧。
“大司空这些年人虽糊涂了些,却是一心为了陛下做事的好人。”他驾马同韩楚璧并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说句不好听的话
失踪了两三日的人一般都找不回来,且当时宇文馥走时又是沿着河岸
说搜寻,可韩楚璧却将重点放到那条河上,既担心找不到人,又担心找到了人却是从河里漂浮上来……
可韩楚璧也是个热心之人,有人同他多说上两句,他便也愿意多同人说两句。
“温兄既然要去鹿苑,不如同在下一道前行?”他热情地邀请温鸯,“这样咱们能顺路走上一段,也好一起分析分析大人可能在什么地方……咦?温兄带了好吃的?”
韩楚璧紧紧地盯着温鸯马鞍上挂着的纸包,见上面已经渗出了油渍,有羊肉的香气扑面而来。
温鸯忙道:“这是临出门前夫人拿给在下的饱腹的馕饼。”
说起馕饼,韩楚璧心里更烦了。
“你娶了个好夫人。”他摇着头道,“我家也有夫人,可是家里还来了老太太……老太是前朝之人,规矩大得很,食不言寝不语不说,顿顿荤素皆有,顿顿不让人吃饱……”
说罢又垂涎欲滴地看着温鸯的油纸包,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
看着韩楚璧眼睛都直了,温鸯没了办法,只能取出一张来递给他。
韩楚璧也不作假,道了声多谢后三口下了肚。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可韩楚璧毕竟同俗人有些差异,一张馕饼下肚,更将温鸯视作倾盖挚友,极力邀请他与自己一道同行。
温鸯本想拒绝,却抵不过韩楚璧超乎常人的热情,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同他一道自建春门向东。
北芒山鹿苑在北,荥阳在东。二人在前,虎贲军在后。
韩楚璧这一路絮絮叨叨地同温鸯说着宇文馥,叹息之余仍是叹息。
“大司空失踪,连宇文大小姐和贺兰问情都没了踪影。那十几个家仆人人都被一刀毙命,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做得出的凶残行径……”
韩楚璧看向温鸯,又道,“我觉得是赫连遂干的!眼下老派之首的靖王已经被流放,剩下的头一号人物便是赫连遂。立场不同,这是旧怨;
同列三公,这是新愁……可惜陛下不在,不然我非要请一道旨意先拿下那老不成婚的死变态!”
温鸯心底笑韩楚璧莽撞,却又钦佩他一往无前的忠勇
若人人都是韩楚璧,那么天子便不用做许多布置,可以将朝中异党一举拿下;
可若人人都是韩楚璧,倘若天子继续暴虐,无疑只有一个生灵涂炭的下场。
“既然陛下不曾下令捉拿大司马,你便不要轻举妄动,还是好好搜寻大司空等人的行踪吧。”温鸯道,“搜过的地方派人守着便是,肯定还有没搜过的地方……”
韩楚璧有些发蔫。
“眼下除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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