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大公子应是在里头藏了个女子才对,可转念一想,同大公子常来往的女子似乎只有那位大司空家的大小姐才是。
不过,这位大小姐明日便要启程去辽东,想来大公子依然是有其它秘密才对。
他悄悄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想要偷偷看一下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缝隙中映出了素白衫子,上面用银线绘了忍冬波纹,再往上
“想作死直接说,何必偷偷摸摸。”陆瓒面无表情地道。
猎心被他盯得心头一阵发寒,随即脑筋一转,谄媚地笑道:“奴是有一件事儿想要禀报给主子……”
陆瓒打开房门,用身形挡住了猎心拼命向屋内瞧的目光,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什么事?”陆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疏离。
猎心知道自己这次可能踢到了铁板,只能老实道:“宇文大小姐明儿就要同大司空大人一道启程回辽东,您……”
“那又怎样?”陆瓒将眼神移向前方,边走边道,“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猎心觉得他们的猜测可能有些不对
猎心是奴,陆瓒是主,对猎心而言,主子的事儿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敢妄加猜测。
他只好又道:“贺兰大人也决定跟着宇文大小姐一道回辽东……”
“哪个贺兰大人?”陆瓒脚下一顿,却并未驻足。
猎心心里总算觉得大公子有些人情味儿了
“还有哪个贺兰大人?自然是同自家差点儿翻脸的贺兰中郎将的独子
陆瓒的脑中浮现出一张俊颜
“是他。”他道,“他跟着他们做什么?”
猎心又道:“贺兰问情是大司空的学生,此次同父亲有了龃龉,自然在家中待不下去,这才想着同大司空一道去辽东。”
派系
贺兰问情同父亲有矛盾已然不是一日两日。
贺兰中郎将极为崇拜大司空宇文馥,然而却不遭宇文馥待见。也不知为何,宇文馥却喜欢他独子贺兰问情。
贺兰问情自小便在司空府内长大,同宇文宝姿倒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只是贺兰中郎将终究入了曾经的龙骧将军如今的大司马赫连遂门下,成了鲜卑老派大臣拥趸。
朝中鲜卑要臣分为三派
一派是以大司马赫连遂为首的老派,此派自当今天子被立为皇储之日起便极力反对,直到天子顺利继位后依然以其「资质迷惑,疑无明治之能」为由将政务上的烂摊子甩给少年帝王。
前有老派,后有裴太后,两相夹击之下本以为会逼他退位,不想天子却以鲜卑人毫不擅长的农耕为突破口,大刀阔斧地实行田改,削弱了部分老派实力。
加之裴太后与天子斗法失败不得已放权,这才让皇权大部分回到了拓跋渊手中。
有人反对,自然也有人拥护
最后一派则是以温鸯之父
说是和稀泥,完全是因为温洗墨有个习惯
三日一朝从未断过,却不曾同其他两派亲近。两派都想拉拢,但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好好好」
长子温鸯三十出头,幼子却还不会走路。一家上下上百口人,过得鸡飞蛋打。幸而温鸯娶妻贺兰罗勒,否则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的上州刺史温鸯态度大有转变
只是如今局势正在改变,毕竟大司空宇文馥不知为何,突然提出要回辽东。且天子亦准许,定在十月十六离开。
陆瓒握了握拳头
且贺兰问情由于支持天子原因与家人形同陌路,打算同宇文馥一起去辽东居住。
“宇文大小姐虽然瞧着冷情冷性,同咱们也不是时时来往,可是您当初被靖王殿下带走的时候人家可是听到消息便来了。”
猎心在一旁絮叨着道,“您别怪奴多嘴,奴虽然不知道您同那位大小姐何时关系这样亲密的,可人家后脚又去宫里求陛下
陆瓒轻飘飘地睨了猎心一眼,猎心一抬头恰好跟他对上。
这一对眼儿,猎心的心又漏跳半拍
好像有点儿冷漠,有点儿不近人情了些
猎心自觉多言,缩起了头不再讲话。
陆家实在简朴,自打夏老夫人来了之后才有个公府的模样。
陆瓒走过涂银层的蜃窗,还未进门,便见韩楚璧夺门而出。
韩楚璧气得一张黝黑的脸也泛着红,见了他后索性将他拉扯到院中。
“你家这老太太是诚心过来拆散别人的?”韩楚璧指着门上镶金的青帷帘子低声咒骂,“给四妹妹宫里送了个女婢不说,还管起外孙女的房中事来了
“不可无礼!”陆瓒蹙眉道,“你听她安排便是,不然难受的是珍珍。”
韩楚璧却是不服。
“当年我娶珍珍时你怎么说的?”他反问陆瓒,“你要我当着两家的面发誓,以后只对珍珍一个人好。这么多年我做到了,我只有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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