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天子大名,陆银屏终于定下了心,尽量恭敬地道:“晚辈是当今天子贵妾,无意中寻到此处,不知前辈在此,多有冒犯。”
“他居然坐了这样久的位置……”那人自言自语了一声后又问,“他那两个兄弟还在不在?”
陆银屏听他不像有敌意,倒像是在打听,便稍稍放下了戒心,如实回答道:“二位殿下皆在。”
“慈悲心肠,早晚要坏事。”他不屑道。
陆银屏站起身,小心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人又道:“你,别走。”
陆银屏头皮一麻,咽了咽唾沫,正琢磨着怎么讨好奉承,却听他再次开口。
“我只是想问问你外面的事,等问完了你再走不迟。”他继续道,“若我不想让你走,你这辈子也走不出这里。”
陆银屏听得头皮发麻
人人都说披云楼下的暗流是处置有罪宫人的,这人带着锁链在此像是过了许久,那就证明他曾犯过罪。
即便没有,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银屏狂咽唾沫,正想着胡扯几句什么先稳住他,自己再找机会逃。
然而那人却往后退了几步,又问:“你是陆荆玉的什么人?”
陆荆玉?可不就是她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爹的名字?!
陆银屏望着他的方向,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他是我父亲。”陆银屏终于来了劲儿,从地上爬起来,“你唤我爹名字做什么?”
那人笑了,不提这事儿,又问:“你是他女儿?”
陆银屏点头。
那人追问:“陆荆玉早前有个女儿同韩嵩的儿子定了亲,后头还有两个,有一个远在瀛州……你是陆家老三?”
陆银屏摇头
而那人接下来的话证明他果然能在暗中视物。
他愣道:“你不是老三……那就是陆荆玉的小女儿?”
若是平地起跑,陆银屏自认不会输给眼前这人。可如今四周一片漆黑,若是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暗流中。
她听着眼前人不像有恶意,便试探着问:“前辈到底是谁?为何知道我父亲的名字?还有,您也认得我吗?”
异人
那人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中,过了良久,才道:“原来是你。”
陆银屏听得一头雾水,指了指自己:“您既然认得我,不如点个灯,咱们一起说说话……您不是想听外头的事儿?我都知道。”
那人笑了笑:“我眼睛不好,点灯反而看不到。”
真是奇怪,有的人天一黑就看不清东西
而有的人却只能暗中视物,譬如眼前之人。
只是陆银屏感觉自己浑身发毛,像是在被人打量着。
她将笏头履缩进裙摆中,紧张地问:“您看什么?”
那人道:“我在想,原来是你,怪不得听你说话有瀛州口音。”
陆银屏不喜欢这样拐弯抹角地说话,摊开手道:“您说话能不能不说一半,什么叫「原来是我」?我不认识您,您怎么知道是我?”
那人走了两步,陆银屏听脚步声渐远,像是回了刚刚的石床上。
锁链声哗啦啦响起,不知道那人在做什么。
陆银屏心中涌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陆银屏为这个大胆的猜疑感到疑惑。
可她实在好奇,又不敢上前,便干脆坐在地上,继续问:“您怎的不说话?不是想知道外头的事情?您告诉我您为什么认识我爹,我就告诉您外头的事情。”
“是个有意思的孩子,竟然知道威胁我。”那人听后又笑,“可惜我再也不会受任何人威胁了。”
明明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结果被勾得抓心挠肺的居然是自己。
陆银屏好奇得难受,向前挪了两步,问道:“我好奇还不成吗?您就说说您到底是谁,为何认识我爹?又为何会被关在这里?您是犯了什么错?”
那人长叹一声,过了许久才开口。
“我若是知道犯了什么错,便也不会在这里呆了这样久。”他道,“你爹是个人物,天底下谁人不认识他?”
陆银屏听后,嘴巴噘得老高。
“那是从前罢了,现在可不比当年。”
听她语气落寞,那人又笑:“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是女子,不明白男子之间的勾心斗角。你爹当年做大将军时,说功高盖主不为过。他又没个姐妹可以嫁到宫中,若不交出兵权,早晚要死的,到时你全家都保不住。”
说罢他又问:“你不是做了嫔御?你身上有皇帝的味道,应当是混得不错,是什么位份了?”
说起这个来,陆银屏的鼻子就翘得老高。
她端正地坐直了,仰着下巴道:“贵妃,他后宫里最高的那个了。”
那人听后嗤笑:“这么多年过去,你只混了个贵妃?还真是没用。”
陆银屏一听,简直要气炸了。
“你又不是宫里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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