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我的话都不听了?”全若珍扬声斥道,“让你待你就好好待着,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李娴还能不放我出来不成?!”
阿满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才下定了决心:“好吧……您自己小心。”
全若珍将团扇放到阿满手心:“你就放心吧,好歹我与她也曾姐妹一场,再撕破脸也不会闹得你死我活。”
李娴已经等不及了,便出声催促:“什么意思?还担心我吃了你主子?你且放宽心,吃了她我还不消化呢!”
全若珍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上了石阶,冲着李娴道:“走!”
李娴瞪了她一眼,腰肢款款地向自己寝殿走去。
宣光殿寝殿在后,二人也一前一后地走了百丈,最终在李娴的住处停了下来。
“敢不敢进去?”李娴指着寝殿大门道,“不怕我吃了你,就跟我进去。”
全若珍看着雕梁画栋的寝殿,嘴里有些发苦。
“既然来到这儿,就没什么不敢的。”全若珍走了进去。
李娴对身后宫人道:“没我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宫人垂首道是。
全若珍瞥了她一眼后,拾裙向上走。
人之命运有无数,但往往「富」与「贵」并不能得兼,全若珍和李娴便是如此。
全若珍出身江南大族,家业颇丰,祖父那代捐了官来做,这才洗去了原本的铜臭之气。
而李娴出身世家,自然清贵。
可李娴在全若珍面前,却处处抬不起头来。
不为别的,只为她母亲是位名妓。
元京有垂花楼,垂花楼内有名妓十数人,模样性情最好的是浮山。浮山能让端王流连,便如同当年的李伯言追逐李娴母亲一般。
可但凡长个脑子的男人都不会娶娼妓为妻
但当年的李伯言也正如现今的端王,一门心思扎进温柔乡里不肯出来,要死要活地想娶娼妓过门。
只要手段高、不要脸,不怕家人不同意。最终李伯言取了名妓过门,生下了李妩李娴姐妹二人。
这二人也争气,模样随了母亲,不说天姿国色,但容色也非一般人比拟。
可外表再怎么出众,姓氏再怎样显赫,都抹不去母亲曾是娼妓的事实。
李娴所在的寝殿除却大厅,左右各有一个木质垂花拱门,一边是书房,一边是卧房,幽香整洁,处处透着精致。
全若珍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到厅中主座的椅子上:“我等着你清账。”
李娴却走到她身侧,拉过她的手,泪水涟涟。
“若珍,咱们再不闹了。往后咱们站在一起对付别人,你说好不好?”
旧事
“你不配唤我的名字!”全若珍狠狠地甩开了李娴的手,冲她吼道,“当初我待你如同亲姐妹,陛下对我有三分宠,我还分予你一分。结果你是怎么对我的?!”
李娴只是流泪,连擦都不敢擦。想再来牵她的手,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全若珍歇斯底里地喊:“到头来我的好姐妹想要我的命啊!”
李娴坐在地上,双臂垂在两侧,无力地哽咽着。
全若珍见李娴这副斗败公鸡的模样,全然不似以往那般气势汹汹,心里终于觉得有那么一丝痛快了。
李娴望着她脚下的绒毯,怔怔地道:“反正你也报复回来了……咱俩就此两清不好吗?”
“两清?”全若珍听了她的提议,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一样,“我只毁你一身皮,又没有毁你脸。你将养这两年也好个七七八八,且陛下这么些年都未召幸嫔御,你运气好,没被发现,说到底还是我吃亏!”
李娴叹了口气道:“避子汤药虽是我换走的,可你不也一直未曾有孕?且私下服用这类药若被陛下知道了,给你安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少不得也是个死……”
听李娴这样讲,全若珍粉拳攥得死紧。
“未曾有孕?!”全若珍冷笑道。
“你亲姐妹二人得享盛宠的时候,我正在永辉宫的茅厕蹲下我的孩儿……”
全若珍俯身抓起李娴的手,将那只白皙透粉的拇指死死捏住,双目含泪道,“只有手指这么大一点儿的肉块儿……我的孩子啊……跟那些屎尿混在一起!”
李娴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犹如五雷轰顶,不知如何反应。
全若珍眼泪簌簌地向下流,面上却带笑。
“谋害皇嗣……阖宫上下有谁承宠不是紧赶慢赶着喝药,唯恐自己怀上皇子?!”她恨恨地道,“这又不是汉人的宫廷!这是鲜卑人的宫廷!生了皇子就被赐死,不生孩子的能颐养天年……谁不想活得长长久久?!
谁愿意给皇帝生孩子?!便是慕容樱,明里暗里同长孙明慧那个毒妇合计过多少次,又是撞桌角又是踩肚子,你当她也愿意生拓跋珣不成?!”
嫔御害怕生子,这在魏宫早已不是一个秘密。
慕容樱有孕时,天子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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