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硬着头皮道:“我生养过,好赖懂些育儿常识,万一以后贵妃生了小皇子,我也能帮忙拾掇拾掇。”
“魏宫向来是去母留子,只怕你还来不及拾掇,贵妃就被处死,连带着小皇子也抱去给别人养了。”凌太一足不出户却知道不少事。
陆银屏脊背一阵发凉,含糊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预备着呗。”
凌太一虽故作老成,但模样圆润可爱,大部分时候还是一副孩童心性。
陆银屏额上的窟窿已经结了痂,看着周边依然青青肿肿,有些骇人。
“你头怎么磕的?这么不小心?”
陆银屏摸了摸,的确痛得有些厉害。
她老实道:“你别看这个窟窿丑,它可是我守节不屈的象征
凌太一一听便知道说的是谁,他怒道:“我早就看他俩不顺眼!堡里的女子不多,他俩经常去咸阳找乐子,名声差得很。你不要搭理他们,他们不是好人。”
陆银屏点头:“我不仅不会搭理他们,我还会骂死他们。”
他又与陆银屏说了会儿话,等着前头送了膳食来,便叫上她一道去吃东西。
陆银屏的嘴早就在不知不觉间被养刁了,可饿了半天的人吃什么都香。
好在凌家堡不是亏待堡主的人,她跟着凌太一沾了不少的光,总不至于吃昨日干巴巴的炉饼。
她吃的是刚出炉的炉饼。
炉饼的一面印了个「吉」,另一面则是个「财」,黄灿灿的,看上去很有福气。咬上一口,齿尖满是麦香。
餐桌上没有多少交流,因为阿韦在一边。
阿韦背着手在一旁,时不时地看他们一眼,那眼神儿像是有些奇怪。
毕竟昨儿夜里这女人一脸的不情不愿,现在额头上窟窿还没处理呢,怎么这会儿突然就从了?
听说有些妇人就爱些比她小的少年郎,该不会小堡主真的入了她的眼,所以打算给凌家堡开枝散叶了?
陆银屏进食的时候很少会有人看她,天子除外。
她不高兴地一撂筷子:“再看我就吃不下去了。”
阿韦将头转向一边。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转过头来,沉声问道:“你有兄长吗?”
陆银屏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还是回答了:“有。怎么?”
阿韦道:“刚刚三爷那边抓到几个人,其中有个白虏,眉眼却跟你有些像。他说他四妹被我们掳走了,难不成是你哥?”
陆银屏猛然站起身来。
凌太一道:“阿四……你哥来了?”
拯救
阿韦一听小堡主唤她「阿四」,心中就有了谱。
“你是汉人,为什么你哥长得跟鲜卑人差不多呢?”
陆银屏心乱如麻
白虏……鲜卑人……四妹……
难不成,是慕容擎?
陆银屏有些高兴,同时心情亦有些复杂。
慕容擎倒是个机智的,知道她在别人手里,万一被发现了真实身份,这些人很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地直接撕票。
所以她也不能透露关于慕容擎任何身份的信息。
“我哥在哪儿?”陆银屏揪住阿韦的衣领问道。
阿韦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看着一边的朱瑾道:“他带了不少人来,跑了几个,剩下几个被堡里的人逮住了。三爷将人吊起来打,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着……”
陆银屏扔下炉饼向外跑。
费劲地拉开铁门,还未踏出去,门口的两个人便将她拦住。
“滚开!”陆银屏怒道,“我要去找我哥哥!”
那两个人抬手打算将她架回去。
凌太一从后面跟来,低声道:“放开她,我同她一起去。”
那两人面面相觑,似乎在考虑这名存实亡的小堡主的命令到底应不应该执行。
凌太一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声调抬高了几分:“如今我也成了被囚禁的那个人了吗?”
阿韦递了个眼色给那二人。
二人会意,放开了陆银屏。
她提了裙摆向前跑。
凌太一急急地跟上,却发现自己全完跟不上她的脚步。
怎么跟不上?!
凌太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阿四离他越来越远,心里也越来越奇怪
过了凌太一居住的地方,那条路的两边便是普通居民区。
众人看着玩命向前奔跑的陌生人惊讶不已
因为跑得太快,倒没有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既然从堡主住处走出来,想必就是这两日三爷为小堡主寻到的女人。
运动健将陆银屏,跑完三里的下坡路只用了小半刻不到。
她铆着劲儿锤那扇三爷居所的铁门,扯着喉咙喊:“让我进去!”
铁门应声而响,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正是昨晚的吕家兄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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