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那群人心诚与否与她无关,起码这一刻,她只愿先太后能脱离六道之苦,早登极乐之境。
跪拜之后,她带着嫔御一齐上香。
陆银屏位份是后宫之首,长孙明慧次之。二人上完香后,并排坐在一侧等候其他嫔御。
她再不着调,也是门阀世家出身。什么样的场合需要守礼,心里门儿清。
然而有人不是。
“嫔妾初见娘娘,便想起一个人来。”
诵经之声喁喁,使得身侧之人的声音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听到。
陆银屏斜眼瞟了一下,并不打算搭理她。
她与已逝的慕容樱相似,已经不是从一张嘴里听到过。倘若今天是她第一次听到,定然会愤怒。
如今她摸清了天子的喜好和情感,虽然不知道他对她的兴趣能持续多久,但一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绝对不会对她造成威胁。
陆银屏嘴角扯出一丝笑来。
“这话听得本宫耳朵都出了茧子。”她低声道,“本宫侍奉时也曾问过陛下,但陛下说,本宫模样寸寸长在他心坎上
长孙明慧看着女尼手上的鼓槌,眼中那抹亮光随着它一下一下地跳动。
“陛下当年亦是离不开她,比之对娘娘的宠爱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她甚至不惜与镇南将军决裂。”
长孙明慧慢声道,“如今不费吹灰之力便纳了娘娘,真是……”
她慢慢贴近陆银屏,在外人看来二人好像亲密无间一样。
“真是便宜啊。”
陆银屏闭上眼。
若不是为元烈生母祈福,以她的脾气,现在早就撕烂了长孙明慧的嘴!
她沉住气,又睁开眼,靠得长孙明慧近了一些。
“嗯……的确便宜。”陆银屏轻笑道,“所以将慕容樱的儿子送给本宫做补偿,好加些身价。”
全若珍和李娴上完香,一个转身便见到她俩靠得极近,面上还带着笑,似乎在聊什么有趣的事儿。
就连崔灵素也觉得不太对劲
前些日子又因为不想交出拓跋珣而跟天子闹了许久,按理说不应该待见陆贵妃。
结果俩人刚打了个照面,就聊得火热?
王晞轻轻推了她一把,示意她向前走。
崔灵素这才反应过来,感激地朝她一点头,去了李妩身后。
磕头上香之后,陆银屏发话,嫔御及宫人可以回去。
宣慈观内的女尼今日却要一直诵经,为先太后祈福。
待人走后,陆银屏复又跪了下来,磕头上香,为自己的父母祈福。
她睁开眼对熙娘等人道:“本宫替兄姐跪拜,你们先出去吧。”
熙娘和秋冬点头,便去了宣慈观外候着。
等人一走,陆银屏便起身绕去了佛像之后。
一名中年女尼见了她,俯身行礼:“贵妃娘娘。”
陆银屏摆手示意她起身:“徐侍中找本宫?”
此人便是裴太后身边的徐桓,不知为何扮做女尼潜入宣慈观。
徐侍中道:“圣人将太后禁足,如今孤立无援,想要见您一面。”
禁足
“陛下将太后软禁了?”陆银屏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的事?”
徐侍中引她到了偏殿,左右窥视好久,见无人来,一边换下身上的海青一边解释:“您上个月不是随陛下去了一趟伽蓝寺?”
陆银屏想了想,的确是有这么个事儿。
天子与她约好要带她去伽蓝寺游玩,结果当日因为佛奴和慕容擎耽搁了许久,她还生了好大的气,怎么会不记得?
陆银屏颔首:“确有此事。”
徐侍中叹了口气:“您和陛下从伽蓝寺回来之后,陛下便下令将太后禁足
陆银屏来来回回看了她几眼:“徐侍中不是陛下赐给太后的人?如今为何又要为太后说话?”
徐侍中摇头:“奴只是掖庭中人,被指派只是一时。先帝在世时,因为冠冕上少了颗冕旒便要斩杀掖庭宫人,亏得太后阻拦,掖庭众人才躲过一劫。”
怪不得,原来也是有恩于她……
陆银屏背着她,等她换好衣裳后又道:“本宫虽看似光鲜,可如何入宫的,宫人个个心里都揣着。说到底,本宫不过是陛下的一个玩意儿,眼下沾着死人的光还能蹦跶会儿,说不准什么时候他玩腻了便将本宫扔在一边。”
徐侍中的手指攥着衣摆,骨节发白。
她一狠心,跪在陆银屏跟前。
陆银屏又被吓了一跳。
“娘娘,裴氏不入京,如今只有您可以救太后。”徐侍中膝行两步欲要抓她衣摆,“太后已经放权了,她对陛下没有威胁,她是因为您才被禁足的啊!”
陆银屏一个灵巧闪身便躲过了她的手。
“侍中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陆银屏此生最恨谁拿她作筏子,“本宫虽看着坏些,可从没给陛下吹过枕边风!太后被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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