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她匆匆下了床,赤裸的双足踏上红色绒毯,越过两侧层层叠叠的黑色和黄色的帷幔,在六座巨型香炉的注视下直直地朝着大门奔去。
还未走到门口,那扇大门便被人打开。
强光猛然射进屋宇内,刺得她睁不开眼。
她抬手遮了眼皮,待渐渐适应一些光线后,慢慢看到了来人。
这是一名身形极高大的男子,他披散着头发,玄色衣袍曳地,交领处绘有金色龙纹。
不知为何,胸前敞开了一小片,露出的皮肤极白,几乎快能比得上日日保养的自己。
淡樱色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骨、鼻梁异常挺拔,鼻梁并不似多数元京男子那般有一节凸骨,像是直直地削刻而成,鼻尖也不似多数男子的悬胆鼻,而是微微尖翘着的模样。
这样的身材,这样的相貌……
陆四瞳孔骤然紧缩。
他是鲜卑人!
她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望了过来。
他眉如刀锋,上下眼睑睫毛浓密,眼眸宽而长,眼角上挑,淡金色瞳仁向下正直直地盯着她看。
这种眼神有些像陆四听说过的一种深海中不知名的鱼类,张嘴便是锋利尖牙,马上就要咬掉猎物的喉咙。
不知为何,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男子的金色的瞳孔开始渐渐泛黑。
与此同时,他的喉结一直在滑动。
“砰!”
两扇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合上。
陆四一点都不傻,她知道这样的情形意味着什么。
她惊恐地望着这个人。
他是鲜卑人,只要不姓拓跋,一切都好说。
陆四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发颤。
“我乃舞阳侯府四小姐,不知缘何误入此地。公子可否通知我家人来一趟?”她官话说得字正腔圆,听不出有任何地方的口音。
而男子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并未讲话。
他越是这样,陆四心底越害怕
陆四紧了紧嗓子,有些干涩地道:“侯府必有重谢。”
男子依旧不语。
陆四看到他雪白颈间凸起的喉结不断上下滑动。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他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吞咽声。
这一刻,她想起了狼。
强迫
陆四慢慢地向后挪。
她赤着脚,那双莹白玉足泛着薄薄的粉色,露在外侧的脚趾整齐而娇小,就像是兔子
没走两步,陆四磕到了身后的香炉上,差点摔了个趔趄。
她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香炉来。
那是宫廷匠人打造的香炉,拓跋氏喜欢汉人,连带着喜欢汉人的信仰。
当今天子倡佛教,用鎏金打造了十八座巨型檀香炉,其中就有六座放在了式乾殿。
陆四心下一惊,难道此人是……
男子深吸一口气,表情中似乎带了些异样的满足。
他缓缓走上前来,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而那双眼睛却掀起一阵狂风来。
“你,回不去了。”
他说话极为缓慢,声音低沉又带了丝沙哑,就像碾碎的珠玉洒在金砖上一般。
陆四缩在香炉后,听闻这句话,惊惶得眼泪落了下来。
“你放我回去……”她拼命摇头哀求着,“我想回家……求求你让我回家……”
他不语,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右手手腕。
陆四大惊,想要挣脱,而他却俯身搂住了自己,整个人被他死死地拥住。
男性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了她。
并不是她想象中的汗臭味,他身上有麝香和沉香的气味,十分好闻。
但陆四此刻对他的一切都充满抗拒,连带着这香气也和此刻的情绪一起扎根入了心底。
陆四不断地挣扎,然而双方力量相差过于悬殊,无论她如何抵抗,都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别怕……”他抚着她的背,低低地哄劝着,“朕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陆四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吓得在他怀里一直摇头。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她双手推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回家……”
然而,她越是挣扎,便越发地催发了他的欲望。
他不再讲话,喉头紧得如饮了过量的酒一般,嗅着怀中人身上的气息,脑中只剩下一个指令
不顾她的捶打,他将陆四打横抱起,向着她睡过的那张榻上走去。
她那点力道和刚出生的小猫一样毫无威胁姓,反而将他撩拨得几乎要发狂。
强取豪夺,既然外人对他们的印象一直是强取豪夺,那么多一次少一次不是无所谓?
他倾身覆上,扯开了她的衣襟。
凌乱黑发和雪肤之间形成了鲜明对比,这样一幕让他脑中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骤然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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