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珍雪笑道:“幸好是衣锦还乡,要是在城里混得?不好,灰溜溜回家,还不知道村里的人怎么看呢。”
程宝菱道:“村里的人怎么看无所谓,就?是不知道那边怎么看?”
她没有说“那边”是“哪边”,但大家心知肚明?。
大姐给几个妹妹打预防针,“明?天按照惯例,我们要去二叔家吃年夜饭,我们好好吃饭就?行,别?的少说些。尤其是你啊,楠楠,别?冲动,我们给爸爸面子。”
程楠嚷道:“干嘛不说宝菱啊?”
程珍雪笑着接口,“当然是因为?小妹乖巧啊。”
程楠大呼冤枉,“小妹就?是个焉儿坏的,那主意?才多呢。”
程宝菱瞪着大眼睛,一副你胡说,我不是,我可是最乖巧纯良的模样。
四姐妹讨论明天去二叔家团年的事情, 程安国?、何佩瑜夫妇也在说这事。何佩瑜现在对程老头、程老太及程二叔一家子人彻底冷心,有的不过?是比纸还薄的面子情。
入乡随俗,在清水镇这个地方, 人情风俗免不了, 是以,她给丈夫这个面子,团年那天去程二叔家吃团年饭,大年初一让孩子们去拜个年,再多就没有了。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丈夫, 程安国?接过?来?,手?心一捏, 他心里清楚这是每年给父母的养老钱。
乡里人家, 一般是家里的小儿子分家拿大头,是以父母的养老归他们管, 白事则由兄弟几个一同负责。若是父母年纪大了,兄弟们家里有钱,有些人家就会每年给老人一笔钱,权当是零花钱。
程宝菱家贫寒, 孩子又多, 加上程老头夫妇年纪不算太大,身子也好?,原本不用给什么养老钱。但程老太与同村的婆子闲聊,得知人家儿子每年给养老钱后,逼着大儿子也要每年给养老钱。
不给就闹啊, 程安国?毕竟是个老师, 无奈之下,夫妇俩只能从牙缝里省下一笔钱给老人。
以往每到年关, 何佩瑜愁钱愁得要白头,今年总算可以宽裕些了,她把信封给程安国?就出去了。
次日就是除夕,吃过?中?饭,二婶就牵着宝妮来?家里,笑盈盈地请大伯一家晚上去家里吃团年饭。
何佩瑜一边给宝妮拿糖果吃,一边笑着点?头。
辞旧迎新,清水镇的风俗,除夕这天就要穿上新衣裳。程家六口人均是焕然一新,妈妈脸上还化了一点?淡妆,眉毛是前世学过?一点?美妆技术的程宝菱替她画的,再扑点?粉,涂个暖色调的口红,看着又精神又大气。
宝妮见到何佩瑜的第一句话就说:“大伯母,你真好?看,跟秀姐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妹俩。” 众人一看,还真是!
两人身量胖瘦差不多,何佩瑜穿驼色羊绒大衣,程珍秀穿米色大衣,从侧影看,不像母女,确实?像姐妹。 何佩瑜摸摸宝妮的脸颊,笑眯眯道:“我们宝妮真会说话。”
二婶童娟的一双厉眼刷刷刷扫视了屋里一遍,大嫂家没添置大家电,不过?她现?在城里安了家,说不定好?东西都置办到城里家里。
想到这里她就笑道:“我们这里□□俗,搬了新家要摆暖房酒,大哥,大嫂,你们什么时候摆个暖房酒,请我们去城里坐坐?”
何佩瑜不紧不慢地接招,“没搬家,那边就是个小门面,窄得很,这里才是我们的家,不然我们回来?过?年做什么。”
童娟哈哈笑了两声,“城里不比乡下好?吗,大嫂去年是发财了。”
何佩瑜淡淡道:“辛苦谋生罢了,要是进城就能发财,那还不人人都发财了!”
童娟:“大嫂就是爱开玩笑,这羊绒大衣不便宜吧?”
何佩瑜道:“还好?,在城里一年到头辛苦,总要捯饬几件好?衣裳回家过?年。”
以上就是程宝菱耳中?的妈妈跟二婶的尬聊。
既然谈到了新衣裳,她觉得自己得开口说句话,反而她家里最小的孩子,童言无忌嘛。
程宝菱状若天真般地说:“我妈妈穿新大衣,二婶也穿的新衣裳。”
神助攻宝妮同学接了一句话,“我觉得大伯母的新大衣好?看,我们镇上都没卖的,我还是在电视机里看到过?。”
程宝菱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新大衣好?看,我妈妈也好?看。”
宝妮特别?赞同,“对啊,大伯母穿好?看。”
童娟扯扯自己身上铁锈红的新棉袄,脸上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输人不输阵,从城里回来?的人总是有那么一点?自傲,童娟特意?穿上新买的衣裳才过?来?大嫂家。
先前还没觉得自家新棉袄比羊绒大衣差多少,现?在被两个孩子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自己的棉袄又土又笨拙,再看看大嫂,轻薄的大衣,黑色的围巾,离子烫卷发,看着又洋气又年轻。
对比着自家,童娟觉得她与大嫂就像保姆与雇主,而她自己就是那个保姆。
待不下去了,没法待了,童娟干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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