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启飞打小就早出晚归地读书,学堂里没有女孩子,家里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都要喊他叔叔……
他头一次跟女孩子聊天,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但他很努力地在说……看这两人的情况,他们基本上已经成了。
金叶绣坊里的空气,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临湖县县衙却是安静的,非常非常安静。
这里没有伺候的人,以至于都没有人给黎青执上茶。
黎青执也不在意,他从自己的书箱里拿出文房四宝,又从一个茶壶里倒了点隔夜的茶水,磨出墨后,就继续写书。
他已经决定了,要尽快将这书写出来。
张知府听说苟县令的师爷来了,就打算见一见。
临湖县的事情他能查这么清楚,都是因为苟县令,是苟县令给他提供了那么多信息。
苟县令做了这么多事情,不可能瞒着身边人,苟县令的师爷多半是知道苟县令做的事情的,他从这位师爷嘴里,兴许能了解到更多信息。
但他的案子审到一半,不可能突然停下,就让人把那位师爷带去县衙。
审完案子已经中午,张知府这才回县衙,打算喝点水吃点东西,然后继续审案。
张知府是见过苟县令的师爷的,然而等他进了县衙,却没看到那位师爷,只看到黎青执在奋笔疾书。
张知府一愣。
黎青执听到动静,看向张知府。
张知府是一个人进来的。
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他不想连累苟县令,也就不准备让别人听到他跟苟县令的师爷的对话。
“张大人。”黎青执叫了一声,目光落在张知府干裂起皮的嘴唇上。
张知府除了嘴唇干裂起皮以外,脸色也不好看,应该已经非常疲惫。
但他没有休息,一直在审案。
黎青执站起身,对着张知府作揖:“大人之恩,草民没齿难忘。”
“什么?”张知府不解。
黎青执道:“大人,跟临湖县有关的书信,都是我写的。”
黎青执之前不让常瞻对张知府说这个,是因为他当时并不信任张知府。
他知道张知府是个好官,但好官不一定愿意得罪晋王。
可现在……张知府都做了这么多了,他不可能还瞒着张知府。
“那些书信是你写的?”张知府震惊不已。
黎青执道:“是我写的。大人,之前我说我这般瘦削是因为大病一场,其实并非如此。六年前,我在崇城县被人掳掠,卖到了采石场……”
黎青执简单说了说自己的经历。
张知府越听越生气:“那些该死的家伙,差点害死了一个天纵之才!”
黎青执的本事,张知府亲眼所见,也有所耳闻。
黎青执的未来不可限量。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差点折在了采石场!
黎青执听到张知府的话,心情愈发复杂。
他隐瞒了张知府,结果张知府没有丝毫怨念。
“采石场的事情,你是因为亲身经历过才知道的,其他那些呢?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张知府问。
黎青执道:“苟大人审讯过的犯人,我私下里又去审讯了一番。”
张知府:“……”他还以为苟县令是个大智若愚的聪明人,原来并非如此!
不过眼前的黎青执,是真的不简单。
这人从采石场逃出,拖着快要垮了的身体读书,又设法认识苟县令,还给他送信……
临湖县之事,都是他推动的!
只是……黎青执明明可以一直躲在幕后,为什么突然跟他坦白?
他接下来多半要没命,黎青执这时候来找他,跟他说这些,全无好处。
相比之下……黎青执清清白白地去考科举,未来才能走得更顺畅。
张知府心中疑惑,也就直接问了。
黎青执道:“大人您为我报了仇,我哪能再欺瞒您?”
张知府闻言,对黎青执的好感加深。
知恩图报的人,总不会太差。
一个逃出鬼门关之后,一心想着要把还在受苦的人救出来的人,也不会差。
张知府道:“我让人送饭过来,我们吃点东西,再聊一聊。”
“是,大人。”黎青执也想跟张知府聊聊。
张知府走到外面让人送饭,又问黎青执:“你刚才在写什么?”
黎青执道:“我在写书。”
“什么书?”张知府皱眉,黎青执要是把他在临湖县干的事情写成书传播出去……晋王绝对饶不了黎青执!
黎青执道:“我在写一本《沉冤录》。”
张知府闻言,来到黎青执写字的地方,翻了翻黎青执已经写好的稿子。
看过之后,张知府大为震撼。
他这几天,得知了无数惨事,一开始还心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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