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执将自己知道的常端的事情全说了,而常瞻听着听着,又哭了。
不过他这次没有哭出声,只捏紧拳头咬紧牙关,任由泪水从两颊落下。
黎青执继续往下说。
“当时管事的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了出去,没想到我留下了一条命……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路回了家……”提到原主,黎青执的心情也有点沉重:“你见过我夫人,她是个好人,当时家里没什么钱,但她还是给我请了大夫,帮我治病……”
黎青执知道常瞻的身份,确定常瞻是可信的,也就没隐瞒自己的来历:“我是去年夏天逃出来的,之后养了几个月身体,又设法结交了苟县令,还给张知府写了信……张知府已经开始查临湖县了,只是因为此事牵扯到晋王,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这最近的事情,黎青执只简单说了说。
常瞻这时才含泪问:“我哥还活着?”
“我不知道。”黎青执道:“在采石场,死人太正常了。”原主不就死了?
“我要去救我哥!”常瞻猛地站起身。
黎青执道:“那里有很多护卫,你怎么救?”
那可是王府的产业,除了管事,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私兵看守着他们。
贸然接近压根救不出人,只会被他们抓去,成为挖石头的人里的一员。
甚至就连张知府,都不敢贸然动手。
苟县令就更不用说了,黎青执压根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苟县令。
苟县令人不坏,但毫无疑问,他是一个趋利避害的普通人。
让他去对上一个王爷,他肯定不愿意。
黎青执觉得,苟县令若是知道他的事情,多半会疏远他。
朱前也一样,他跟朱前苟县令的交情,可没好到他们愿意为他得罪大人物的程度。
常瞻面露纠结。
黎青执又道:“我们太渺小了,想要对付临湖县那些人,只能依靠张知府。常瞻,苟县令写了跟临湖县有关的折子,明天会差人送去府城,到时候我会向他举荐你,让你跟着一起去。等到了府城,你去找张知府,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常瞻问。
黎青执拿出纸笔,当着常瞻的面开始写字:“帮我送一封信给张知府。”
黎青执前段时间一直跟着苟县令。
当时,苟县令除了给他们讲解科举相关的知识以外,就是帮一些来鸣冤的临湖县百姓申冤,至于别的……苟县令什么都没看出来。
苟县令是去查茶园的,茶园并没有遭虫灾,但苟县令看到的茶园产量很少,跟遭虫灾是差不多的情况,所以苟县令已经打算给张知府写信,说临湖县的茶园确实产量减少,茶农确实生活困难了。
不过按照黎青执得到的情况……
临湖县那些好茶园全被娄家人霸占着,整个县城的白茶生意,也被他们垄断。
娄家的茶园的茶树,长得那叫一个好!
苟县令看的,是属于普通茶农的茶园。因为娄家低价收购茶叶,普通茶农连年亏损,都没钱给茶树施肥……他们茶园里的茶树,又怎么可能长得好?
这样等两年,等他们撑不下去,娄家就可以低价买下他们的茶园,再找些佃农回来打理,到时,那茶园就能焕发生机,给娄家赚来大笔钱财了。
最棒的是,有严县令周旋,娄家还不用交茶税!
苟县令给张知府的折子会写临湖县的茶园确实遭了灾,他这信就不一样了!
黎青执将茶园的真实情况清清楚楚地写了上去,又开始写娄家干的其他恶事。
苟县令在临湖县抓了很多作恶的胥吏,这些人都做了恶,也都跟娄家无关,而他们为了不连累自己的家人,并不敢牵扯出娄家。
但黎青执在苟县令判了案子之后去跟他们聊天,能从他们嘴里问出许多事情来。
黎青执靠着各种各样的信息,大概知道临湖县衙门里哪些人跟娄家有关,娄家又干过什么事情……
现在,他先将一些确定的事情写下,然后把自己不确定的事情,拿出来问常瞻。
常瞻是临湖县本地人,还跟娄家有仇,他前两年很关注娄家,还会打听娄家做的种种恶事……有他帮着补充,黎青执这信,写了一张又一张的纸。
他自然也将常家的事情写了上去:“常瞻,我在这里写了你家的事情,还给你写了一张状纸。这状纸你可以给知府大人看,但在知府大人没有控制住娄家之前,你不要去告状,也不要在人前招摇。晋王势大,临湖县上任知县,禾兴府上任知府,都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府城肯定有他们的人,你要是动作太大,容易被人盯上。你可能不怕死,但你要想想你侄女,你哥哥。”
就现在这混乱的社会……严县令还有娄家的人如果解决不了官司,就可能去解决那个想要打官司的人。
常瞻的父亲,不就是因为跑去告状被解决了?
常瞻要是太招摇,指不定会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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