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至,冬季即将来临。
入秋后,狄兆便发觉江瑜总是手脚冰凉,就连晚上睡觉时也很难暖和起来,好在秋季温度不至于太低,倒不觉得有多冷。
这是江瑜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冬天,她还没有过冬的衣物,于是两人趁着降温前夕,上街采购今后御寒所需的衣物和各类用品。
他们挑挑拣拣,大多是为江瑜在看,狄兆自然是不缺的。可江瑜哪会光顾着自己,嚷嚷着也要给他买。
狄兆几乎事事都顺着江瑜,她开心最重要。而江瑜只是认定,他们做什么事情都要一起罢了。
结果一路下来,大包小包都快提不下。虽然胳膊酸疼,但江瑜依旧笑容满面,买买买什么的,果然在哪儿都很快乐!
一夜之间,温度骤降,不知不觉就已入冬。
狄兆正在为两人更换床品,他忙碌的身影映照在江瑜的眼眸之中。她最近总是回忆起前尘往事,自从和狄兆生活在一起,她懒了不止一星半点。
江瑜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的原身或许是,但她不是,洗衣做饭这些家务,她小时候常干。
而如今这一切都有狄兆代劳。刚开始江瑜还自己干些活,可每次狄兆看她做家务的样子,一股莫名的违和感油然而生。
狄兆观赏过她的字迹,秀丽、工整、大气。这双手,应该用来读书写字,而不是浸到冷水中红得发肿。
江瑜花了些时日,才心安理得地坐享其成。既然接受了他的好,江瑜就不会让自己感到愧疚或是亏欠。
如今神使的工作不多,两人忙完便在家赋闲。日照时间愈发短暂,室内挡风遮雨,江瑜躲懒,自是喜欢窝在家里。
她最讨厌冬天,因为这代表冰冷刺骨的风,没完没了的冻疮,僵硬的手指和四肢。起床穿衣,洗澡脱衣,都像是一场又一场的酷刑。
在这儿生活的每时每刻,都让江瑜止不住和以前做着对比。山里一年四季都有温泉水,省去了许多麻烦。有狄兆在,不知这个冬天会过得怎么样……
晚上睡觉时,江瑜率先洗漱完钻进被窝。此时厚重的棉被像一层冰膜一样覆盖着她,感觉比睡觉前还冷。
江瑜忍不住向狄兆撒娇道:“哥哥倒是享福,有我来暖被窝。”
明明是她想早点躺上床,怎么还反过来赖在他头上了?
狄兆没有反驳,既然她要暖被窝,那就让她暖去吧。他没有同江瑜一起躺下,故意磨蹭着,有心晾一晾她。
可谁知到头来,他要为此任性的行为付出不小的代价——江瑜不高兴了。
她怎么睡也睡不暖,按照往常的经验,她实在困极,就这么睡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四肢和被窝才会暖透,可那时偏要起床了。
江瑜左等右等,狄兆就是不来。她实在受不了,打算下床去灌两个汤婆子给自己,她正准备起身,狄兆这时却终于慢悠悠地收拾好,伸手摸进被窝。
明明江瑜躺下有一会儿了,被子里还是一点不暖。狄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从她身后将她整个人裹进怀里,去探她的手脚,那感觉跟触冰似的。
狄兆看不到江瑜的表情,她全程没有任何肢体回应。气氛有些僵硬,他试着开口询问,语气轻柔:“冷怎么不说?”
狄兆用手掌摩挲着江瑜的手背,试图捂热她的身体,结果却被她的手臂使劲甩开。
江瑜一言不发,没有回答狄兆的提问。
她很少生这么大气,狄兆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江瑜可以无理取闹,可以哭闹打骂,斥责他的粗心,嗔怪他的无情,说他不关心她的死活,但像现在这样一个眼神也不给、一句话也不说,动作上除了抗拒就再没什么,如同对待那些无关人员一样冷漠疏远,是让他最害怕的。
狄兆被她推开也不恼,只搂她更紧,嘴上连忙道歉:“对不起,是哥哥错了,瑜儿别生气,千万别不理哥哥。”
江瑜听他认错,没忍住哭了起来。她还是做不到宠辱不惊,他对她太好了,会关心她冷暖,会心疼她受苦,会为他自己的照顾不周而自责。
江瑜其实早就没生气了,只是拉不下脸来,戏干脆做全套。她挣脱出狄兆的怀抱,走下床去开柜子。
狄兆焦急地跟在她身后,问:“怎么了?”
江瑜哭诉道:“哥哥不想和我睡,那我便自己一个人睡!反正怎样都是睡,我还嫌哥哥晚上挤我呢!”
她还真往衣柜中翻找出被褥,装模作样地往一边的长椅上铺。狄兆见她终于肯说话,明白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他不清楚江瑜哭泣的真实原因,以为是刚才被他气的。
道歉无济于事,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总不能真让她一个人睡吧。狄兆上前钳制住她,不许她再乱动,他明白江瑜只是发脾气说气话而已,便贴近她的耳边低语:“从前怎么没听瑜儿抱怨过挤,你要是早说,就换个大点的床。”
江瑜逮住他话里的漏洞就开始钻牛角尖:“哥哥烦我,不用找那么多借口,还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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