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前半句江瑜同意,后半句恕她无法苟同。每次过节,她都没什么感觉,也不思亲。她觉得自己既没有什么仪式感,又没有什么值得思念的人。在她眼中,重要的从来不是节日,而且一起过节的人。
临近八月十五中秋节,这是江瑜成为神使以来,第一个正经节日。她如今才明白,她有多么缺乏生活经验,也不懂处理人际关系,连过节要干些什么都不知道。
江瑜看着面前的大活人,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马上中秋了,是不是要吃月饼?”
“想吃?我去给你买。”狄兆敏锐地捕捉到她话里的需求,还不忘多添点关心:“还想吃什么别的?我一起带回来。”
这还真是误会了,江瑜连忙解释:“我不爱吃月饼,太腻了。”她歪着脑袋,换了一种问法:“我是想知道,你从前是如何过节的?”
他是怎么过节的么,狄兆面色晦暗,尴尬地回答:“一个人过节,再隆重,也就那样了。”
江瑜心想也是。既然两人都没什么经验,就只好迎难而上了。江瑜去拉狄兆的手,掌心盖在他手背上,笑着对他说:“那我们准备得齐全些,一起好好过个中秋怎么样。”
狄兆求之不得,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要不要一起赏月?”搁以前,他从不赏月,不就是个比平常大点、圆点的月亮嘛,有什么好看的。可一想到能和她一起,依偎着望向夜空,就觉得无比温馨。原来这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江瑜一听到赏月,也来了兴致:“好呀,为什么不呢?”她磨蹭到狄兆怀里,坐到他腿上开始撒娇,手搭上他的肩膀,眼神期待的望着他,指尖上下轻轻划着他的衣领口:“我想吃鱼,还想喝鸡汤……”
狄兆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地笑着。这么点小要求,当然得满足她:“好。”
江瑜得偿所愿,伸长脖子亲了他嘴角一口,又做贼心虚地跳到地上跑开了。
狄兆望着她一蹦一跳远去的背影,一丝惆怅涌上心头。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这样就能一直有她陪伴,不再孤独。可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守住这永远?
谁知那头江瑜跑得太急,头一下撞到了门板上。“嘶——好痛。”她眼眶挤出泪水,眉心扭成一团,嘴哭丧地拉成一条直线,掌根反复揉着脑袋上那块被撞到的地方,好像已经肿起来了。
听她喊疼,狄兆倏地收回思绪,大步走上前,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试图拿开她遮挡住伤处的手掌。“怎么了?让我看看。”
江瑜突然想知道他会作何反应,开了自己一个玩笑:“我脑袋被门夹了!”
狄兆看她这么故意说自己,没忍住笑了一下。江瑜气急,这人就知道嘲笑自己,拳头砸向他,“还笑!”
见她生气,狄兆也不再取笑她,转而去瞧她头上的鼓包,那处已然红肿。他往那轻轻吹了口气,用指腹按摩着,江瑜疼地又嘶了一声。真拿她没办法,“疼了吧,下次别跑那么急。有什么事情不能慢慢来?”
江瑜不好意思起来:“还……还不是因为想着能和你一起过节,太……太兴奋了,一下子没注意……就……”她头越来越低,眼神飘忽不定,手指紧张地互相攥着。
随后江瑜只觉头顶上一股阴影笼罩下来,狄兆手掌护住她的后脑勺,将她逼至墙壁退无可退,低头亲了下去。又伸手揽住她腰后,抱住她,让她与自己身体紧密接触,无处可逃。
这个吻绵长又温柔,细细品味着对方的唇舌,仿佛时间都被拉长,仿佛这般亲吻永远不会结束。恍惚间,江瑜已经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狄兆伸出舌头,去品尝她的味道。江瑜偏了偏头,好让两人的鼻子错开。
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两人的喘息声和唾液濡湿的水声。江瑜忘我地沉浸在亲吻之中,好像被浸在蜜罐子里。可能是由于头脑充血,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词:幸福。
幸福这个词和江瑜完全不搭边,在她为数不多的二十几载岁月里,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时刻少之又少,几乎算是没有。江瑜哭了出来,热泪从眼角划落,这就是幸福的滋味吗?原来,她也能拥有幸福啊。
亲吻间,狄兆发觉她脸颊湿了一片,便不再纠缠,转而与她额头相抵。鼻尖蹭着鼻尖,他用手揩去她的泪水。“怎么哭了?你不用忙活,我来准备就好,不急这一时。”
江瑜并不是真的伤心,听他哄人,面上立刻换成笑脸:“没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过节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哪能哭哭啼啼。”她抬袖擦去了眼泪,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四下无声。
过了几秒,江瑜突然抱住狄兆的腰,箍得死紧,似要把他揉进血肉里。她嘴巴抵在他肩上,头倚靠在他怀里,一句话也没说。狄兆安抚地摸摸她的脑袋,低头往她发旋上亲了一口。两人拥抱着,默契地不发一语。
江瑜午睡时,还非要拉着狄兆的手才肯闭眼。狄兆坐在床边,看着她发红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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