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往前追去;珍珍焦急地看看他们,又转头求助似的看向我。
“小心点!”我只能喊,吃满一嘴的风。
“公交站台见!”我听到天天的声音。
“想追就去追吧。”我对珍珍说,“我带小米粒慢慢走。”
珍珍犹豫地看了一眼我和小米粒,最终紧紧拽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冲了出去。
天天说的汇合地点在隔壁村村尾的公交站台。只有一条线路经过这里,一天两班。此刻亭子里挤着坐了叁个男生,椎蒂抱臂站在一边,颇有boss气场。珍珍在笑她那叁个青梅竹马,只是低眉的样子让我想起《小芳》。
我带着小米粒穿过马路:“想去哪里?”
“嘿。”天天笑。乐乐笑。小杰挠挠头,干脆转过半身去。
“去超市买烤肠。”椎蒂说,“姐姐请客。”
“好哦!”没等我回话,所有人一起欢呼起来。
“行行行。”我假装无奈,不得不伸出手在椎蒂额头上弹了一记。
“哈哈哈哈。我们都长高这么多,boss倒是一点不变啊!”
“没事,这有啥。boss人这么聪明,长得又帅,以后不愁没有女朋友。”乐乐打起圆场,小杰更是补刀,“哪像你,啥都不行。”
新一轮的追追打打又开始了。
“等下!”我说,“村头那家我记得不卖烤肠啊?”
山林里的村庄其实很小,单个村规模甚至比不上一个小区。十几年前更靠近公路的隔壁村开了两座超市,听小姨妈说还承包了附近叁个村的快递代收生意。其中打通叁间铺面,沿着柏油马路的那家冰淇淋种类更全,我小时候经常去;之前说要贿赂椎蒂的玩伴们,也是指去那家超市请客。另外一家则开在更偏一点的位置,不知为何,我几乎从没去过;每次路过,只是远远看上一眼。
“不去那家,去里面那家。”天天神神秘秘地说。
总觉得在见证刚学到性启蒙还分不清av和现实差距的小朋友高谈阔论。等他们的年纪再大一倍的时候,聊的大概就是政治吧。
我跟着拐进巷子里便明白了,这家比起超市,更像烟酒行。玻璃柜锁着琳琅满目的香烟牌子,满墙的货柜架上是茅台、茅台、飞天茅台。店主人并未吞云吐雾,摆在店门口的烤肠机倒是转得欢实。
“来点什么?”老板用方言说。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我以前指不定在哪见过他。似乎他的眼睛很早就出了问题,现在看来像是覆了一层白翳。他看到我,又看到这一群鸡崽似的挤在店里的小孩,终于舍得放下手机从皮椅上站起来。
“烤肠五根,”天天下意识说,又急忙转头问我,“姐姐吃吗?”
我摇摇头。
这家店门口是有塑料挂帘的,老板把它们都拆下来扔在柜顶上了。
当我回头的时候,店老板正盯着我,不知为何使我一阵心虚。
直到他指了指柜台上贴着的二维码,我才知道忘了什么,连忙拿出手机去付款:“叁元一根?”
老板点点头,忽然开口:“司燕燕的女儿?”
司燕,我的母亲。我点点头。
“你舅舅呢,回来了吗?”
“……没有。”
“他去哪了?”
“……不清楚。”
好多年没来咯。他说。
不知怎么回,我一转头发现珍珍竟然空着手:“你们怎么不给珍珍买?”
“就说嘛,为什么不吃啊珍珍,不是说只吃素一个礼拜的嘛。”
“天天,你!”
“珍珍不想吃就别逼她,你怎么那么猥琐。是吧珍珍,你想吃吗?”
我看向珍珍,心下了然。“正月里怎么还能吃素的。”扫码到账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再说了,淀粉肠算什么肉。”
老板慢腾腾地抽出一根新的竹签:“当年那个女朋友,他有没谈下来哇?”
“不知道!”我说,“走吧。”
“你姐是不是来姨妈啊。”我听到天天的嘀咕声。
终于回到开着空调的房间,我打开聊天软件。屈辰冽的头像顶着两位数的提示,稳坐冷清列表的最顶端:光是年夜饭就有九张图搭配一个小视频,接下来是比vlog冗长许多的家族登山拜庙大活动;至于写了多少作业,游戏进度战绩截图,也零零碎碎地出现在了不怎么健康的时间段里。
“又——是——屈辰冽呀。”椎蒂拉长了音调,“聊得好开心呀,你们。”
“他找不到人说话罢了。”我说。
椎蒂没搭理我这句,只管将下巴枕在我肩膀上:“其实,你很享受吧。还和他经常去散步,周末的时候。”
我没说话。
“你们沿着河走,都快把整个希城逛完了。”
“没想到还是过不了几天,姐姐对我就变得这么冷淡。本来应该和我分享的,全都被他分享走了。”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腹部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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