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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南方人吧?”入夜后,两边均已升起篝火,蒙面女子再次开腔道,“是第一次来觐坞?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这里晚上真有猛兽,狼、虎、豹,专吃行路人的。”
怎么像吓唬小孩似的?前桥咧嘴道:“哦,光吃我们,不吃你们?猛兽还有地域歧视。”
对方面罩外的眉毛竖起:“每年因自大死在这儿的南方人可不少,我说这些是为你好,非要耗在这里,死了可别怪我。”
前桥哭笑不得。南方人跟她有什么关系?还自大?去找乐仪说啊,京都可一点都不南。
“大姐,到底谁在耗啊?你若是想打,就和我们痛痛快快打一架,咱们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的问题是你打赢没把握,放弃任务又舍不得,和我耗着。”
“我不会和平民动手,”蒙面女子道,“我的任务是不留兴贼活口,一个不留。”
明明就是没有打过的把握,还嘴硬。前桥觉得她似乎有点“一击不成,远遁千里”的刺客执念,可还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这才进退两难。
耗着就耗着吧,反正自己这边补给充足,而她们从昨晚开始就在雪地里忍饥挨饿,真要耗下去,也比她们有胜算。
前桥不理她,甚至就着篝火烤在春台买的猪肉干,吸引来对方好多目光。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大抵如此,她们吃完后,对面终于有人受不住,凑到蒙面女子身旁,建议鸣金收兵。
“姐,冬夜保存体力何等重要,这样消耗下去不是办法,不如和这位娘子商量,两边同时开拔,在绥宁宿下再说。至于这位兴国人如何处置,休整完再讨论不迟啊。”
两人“密谋”的音量刚好能被前桥听见,她与蒙面女子对视一眼,罕见地没有呛声。夜风渐寒,甚至开始飘雪,其实彼此心照不宣,都想离开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哪怕是去下一处和平谈判。
蒙面女子也不说话,瞅着她不动,前桥则爽朗道:“嗯,我同意。”
“真是麻烦!你直接把人交给我,不就好了?”
“你怎么不说你放弃任务就好了呢?”
两个死心眼针尖对麦芒,咒骂归咒骂,还是麻利地熄灭身旁篝火,迈开已经有些冻僵的腿登马启程。
蒙面女子不耐烦道:“你们不熟悉山林,要紧跟着我,别自作聪明行动,不然定会随那奸细一起冻死在林中。”
她说话难听,却也是实情,覆雪的树林夜间静得诡异,前桥只好跟着她们前进。
两方人马并驾齐驱又保持警戒的距离,蒙面人当真走熟了这段路,把她们引到镇中的旅店,店老板打着呵欠开门,门外人数多得让她震惊。
“……本店太小,这么多客人,也宿不下啊。”
蒙面女子抢先道:“她们住房间,我们不住,给我们个库房凑合一晚就好。”
前桥也立马道:“我也要库房,不要房间。”
蒙面女再次气咻咻地瞪着她。其实两方都不为省钱,而是不想陷入狭窄地形,承担对方包围的风险。
店老板无奈道:“我这儿就一个库房,都想住,不如就一块儿住吧。价钱好说。”
——
2
这库房名副其实,周围全是难以忍受的牲口饲料味,她们无法挑剔杂乱的摆设,只能找到相对干净之处席地而坐。
两方虽然还对峙着,到底有了遮风避雨之处,一个炭炉生在正中,众人缩在自己的衣服里,不满而麻木地盯着彼此。
“我们轮流放风,你睡一会儿吧。”成璧将一个毯子披给前桥,让她能更舒服地缩在梁穹怀中。
她也实在太累,心里想着就睡一会儿,等后半夜替成璧的班,不知不觉迷糊过去。
时间在恍惚中悄然流逝,一声尖锐的烟花啸叫骤然响在空中,库房内众人顿时惊醒,这才尴尬地发现,无论敌我双方,都已累得进入浅眠状态了。
蒙面人迅速收拾随身之物,接着便像静候什么人到来。不一会儿门外有脚步接近,仓库门被推开,睡意朦胧的掌柜带着一女一男进入。那两人穿着反毛的雪衣,打头的女子一脸肃然,身后男子满脸络腮胡,连表情都看不清。
蒙面女子欣慰唤道:“妙令主、朗令主,你们来了!”
那女子吩咐掌柜几句,令她退出库房,而后环顾屋内众人,目光在前桥面上稍作停留,又对蒙面女子道:“我和朗光正往觐坞城去,听说你尚未收队,怕是遇见麻烦,就循着记号跟来看看。”
“确实有麻烦,要不是遇到个死心眼,我早就收队了。”蒙面女子冲着前桥一撇嘴,“喏,就是她,非要保着奸细的命,我又不能和平民动武。”
来者竟然是对方的帮手,虽然只有两个,却比蒙面女胸有成竹。
前桥默默打量两人,唤作“妙令主”的也在打量前桥,又看看警戒在她身边的府卫,淡笑着道了句:“‘死心眼’说不准,‘平民’却不见得。”
她说话时还没有动作,可话音刚落立刻出手,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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