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什么似的,又笑道:“听说我来之前,宫里遣出去一帮前魏的帝姬妃嫔,分到各个叔伯府上,我来的太晚了,没有这福气……”
他原本说得兴奋,忽而想到了什么,看了云舟一眼,竟然突然间紧张的语无伦次起来:
“那个,我是说,公主们原本都是金尊玉贵的娇养女子,若送到我府上,定会怜香惜玉,不叫她们吃苦受罪。”
说完他又偷眼看一次云舟,见她不过垂眸而立,神情平淡,仿佛没有听见的样子。
萧锐摸了摸鼻尖。
萧锐此人,虽贵为皇子,但天性平和懒散,对政局毫不关心,只愿做个闲散王爷,躲在他父兄的庇护下生活。
他一生最勇敢的时刻,就是听说萧铮逃至燕魏边境被追杀时,毅然亲自带了一队骑兵赶去成功救下了萧铮。
后来人家问他为何忽然骁勇起来,他说因为若兄长死了,他便要做大君,做大君每日忙碌劳累,几乎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他害怕做大君。
这种天生没有野心的富贵闲人,在大魏门阀中比比皆是,比如云舟曾定亲的那位刘家三郎,便是其一。
萧铮执子,罕见地犹豫了一会,似内心有事挣扎不定,但最终还是把棋子掷回了玉盘中,弃了这局棋。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侍女你若想要,这便有一个现成的,送你做个贵妾可好?”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时,云舟手一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萧铮。
萧铮并没有看她,但她觉得萧铮就是在说她。
他要将自己送给岷山王,做妾?
果然,萧铮转过了头,看向她,混不在意淡淡说道:
“暮云舟,你明天就到岷山王府上去吧。”
萧锐听了萧铮这话,愣在原地。
关于渤阳王与这位前朝公主的关系,贵族中有许多风言风语。
上一次在宴会上,他偶然看了云舟一眼,觉得十分新鲜。
他本喜欢那种明媚鲜妍的女子,初看便魅惑人心才好,只是这一位宫女,一身的素服,眼波流转并不情思泛滥,纤瘦的身量,每有风过,便像那要羽化登仙的仙娥,要随风奔月而去。
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之后,听了童宪的话他才知道,那是魏帝的女儿。
心里便叹,怪不得有如此风姿。
当时揣她的帕子是无心之举,但回去发现了,又舍不得扔。
但是他以为那是兄长的禁脔,倒没妄想过如何。
但现在,萧铮忽然说,要将云舟送给他做个贵妾?
比起萧铮,萧锐长的更像大妃,脸色比寻常女子还白皙,这一惊之下,有些呛咳,脸上泛起两坨红云,颇有些秀气。
他疑惑极了,难道外头关于皇兄和云舟二人的传言是假的?
随后又有一丝高兴,他的兄长从未害过他,说要送什么,那也绝不是恶意的试探,送就是送。
他也眨巴着眼睛去看云舟,然而那时的云舟早已经掩住了眼中的惊涛骇浪,以萧锐的城府,是什么也看不到的了。
萧锐收回目光,对萧铮道:“何必明天这么急?准备一番也好,不然云舟姑娘多么委屈?”
萧铮道:“不委屈,多赏她些嫁妆就是了,而且妾也不急着入册,先将人接回去吧。”
萧锐都有些听不下去了,心想这皇兄怎能如此说话,好好一个公主,如此被轻贱,真是不应该,刚要说话,听一旁的云舟出声了:
“岷山王殿下,奴婢不委屈,渤阳王殿下亲自赐婚,是宫人求不来的荣幸。”
云舟说完,低下头,虽非故意作态,但有天然一种娇羞。
这天然风流惹的萧锐心头一阵乱跳,只道:“那好,那好。”
事出突然,一切从简,薛尚宫得到消息后过去看她。
云舟依习俗试着一身浅红衣裳,倒是颇为淡定在镜前梳妆,薛尚宫心绪有些复杂,她在门口站了一会,上前,替她簪上一只并蒂芙蓉钗。
“世事无常,当初给公主送药的时候,倒是没想到,公主的缘分竟是岷山王殿下。”
云舟很淡地笑了笑:“薛姑姑以为,我会被萧铮纳入后宫对吗?”
薛尚宫不置可否,算是默认,道:“不过如今到岷山王殿下那去也是好的,北燕和咱们大魏的风俗不同,贵妾扶正比比皆是,与大殿下不同,二殿下的正室王妃之位,以公主聪慧,或可一争,到时候做了岷山王妃也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云舟微挑一下嘴角:“我和阿娘遭难时,在宫里多亏了薛姑姑的诸多照顾,如今我要走了,但这份恩情,云舟会记得。”
薛尚宫有些唏嘘:“公主是这宫里最后一个旧主子,公主走了,暮氏在这宫中的一切算是彻底被抹除了,大殿下也就这几日,便要出发南征,这一仗,哪还用真打,做做样子,你皇兄那边也就散了,天下很快就要被渤阳王殿下收入囊中了。”
云舟起身,看着薛尚宫道:“离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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