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宫里的财富,女人,它所代表的无上权势,是最能迷惑人心的诱饵,它能替萧铮鉴别出来谁才是听话的,而剩下不知死活的,都可以直接将其绞杀在城内。
就这样,魏人自己清理了自己的都城,然后大开城门,跪在萧铮脚下,将这天下最诱人的尤物,亲手奉给了新王。
如此,暮氏弃宫而逃,萧氏受请入城,一切名正言顺,天下易主乃天命所归。
萧铮听到元弼先生的夸赞,只是淡淡道:“自古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我们后续还要统治魏人,如果他们充满仇恨,那统治必将困难重重,皇城被魏人献降,总被被我们攻城夺来要好听的多。”
元弼先生点头:“那传颂新主仁德的事务也可以慢慢的着手了,老臣必助殿下收服四海民心。”
萧铮道:“有劳先生了。”
崔元弼离开后,原承天殿总领尚宫薛采仪觐见。
萧铮对这些宫内琐事是不大上心的,他是主张比起在宫中全部更换北燕宫人,不如留用原来的,避免繁杂事务混乱,至于对北燕有仇恨之人,杀一儆百即可。
薛采仪在承天殿多年,面见渤阳王也不太过恐惧,诸般事宜汇报的条理清晰,处事之法亦妥当,萧铮遂留用薛采仪。
少倾,薛尚宫走出殿外,手下小宫女蕊娘殷勤上前:“薛姑姑,我们几班宫人以后如何服侍殿下?”
“照原来的规矩。”薛尚宫的眼神在蕊娘身上扫过。
这个蕊娘,平日里行事是非常伶俐的,但伶俐就容易耍小聪明,她生的很不错,一双大眼睛尤其灵活,如今得以伺候年轻的新主,薛尚宫怕她生出不该有的野心来,反倒招了祸患。?0?1?0?0?0?8y
这个渤阳王,年纪轻轻,金戈铁马打天下,可不是之前那沉迷美色的魏帝老头,女人献献媚就能得宠的。
她沉下脸训斥道:“晚上值夜时,你不可造次,若惹殿下一怒,你的小命魂归了阎罗殿,可不要喊冤!”
蕊娘连忙低头,眼珠不服气地乱转:“薛姑姑,蕊娘不敢。”
皇宫中的众人都逐渐找到了自己新的位置,只有慈航殿钟楼里女人们还在承接苦难。
看守她们的燕军士兵,不像乌鹊营的人那样,只会听命行事,没有情绪,他们只是普通的兵士,在和大魏的多年交战中难免死伤父兄亲人,所以大多痛恨魏人,尤其是大魏的贵族,所以看守们通常对这些娇弱的公主毫无怜悯之心,态度颇为恶劣。
公主中,有个六岁的孩子,从前日夜里开始便高烧不退,到第二日午时已经不省人事,喂不进水米了,她同胞姐姐也不过十二岁,哭着请求士兵请御医来看诊。
“你们现在是阶下囚,还想找御医看病?以为自己还是天潢贵胄?”士兵讥讽道。
“求求你了,请御医来看看吧,她才六岁呀……”姐姐听了那些讥讽还是没有放弃,她大胆的伸出手,去拉守卫的袍角。
那士兵粗暴地将人一把推开:“做梦!你们现在就是生死由天,懂吗?再乱喊乱叫,小心我拿皮鞭抽你们!”
那位公主被推的摔倒在地,再不敢去和守卫说话,只好抱着六岁的妹妹呜呜地哭。
生病的孩子叫欢月,因为出生就只爱笑不爱哭,又长的粉雕玉琢,所以皇姐们平时见了都爱抱一抱。
可如今,那不爱哭的孩子泡在了自己姐姐无望的泪水之中。
其他的公主们看不下去也都纷纷哭求,有人试图拦住士兵讲话,被狠狠的一脚踢开。
悲伤绝望的情绪迅速传播开来,所有人都开始抹起眼泪,但她们除了哭泣,别无他法。
这时候,一个身影像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站了起来。
她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虚弱,可是她说了一句话,让那士兵愣了一愣。
她说:“我要见渤阳王。”
云舟是在经过激烈的挣扎之后才决定站起来的。
欢月被她姐姐抱在怀里,勉强将眼睛睁开一丝缝隙,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声:“阿娘……”
她的姐姐听见这声阿娘哭的越发厉害。
云舟的手在袖中紧紧攥着,内心天人交战,她当然很想救这个小妹妹,可是她……
正在她难以抉择的时候,欢月软乎乎的小手无意识抓到云舟一缕头发,云舟见状下意识想摸摸她的手,可是那小手忽然失了力气,垂落下去。
云舟忽然想起,曾经自己生病时,这孩子来看自己,还嘟着小嘴呼呼的吹风,说要帮她将病气吹走。
那么乖巧的孩子,此刻已气若游丝了。
这一下,让云舟心里的弦彻底崩断了,她再也顾不得许多。
那士兵听说她要见渤阳王,先是一愣,然后又讥讽的大笑,鄙夷道:“我们渤阳王殿下岂是你这种阶下囚想见就见的!口出狂言,冒犯殿下,小心我斩了你!”
云舟已经钗落鬓散,一头长发披落着,有些落魄,但她脊背笔直,姿态坚定,瘦弱的身躯之下竟然隐隐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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