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江下一句话便让她的心再度提起来:“不过,摄政王不在京中。”
顾灼皱着眉问道:“那他在哪?”
“属下不知道,听京中的人说?,摄政王已经离开?京城好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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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这话, 顾灼一时都不知道,是该先?担心小皇帝能不能醒来,还?是该着急摄政王究竟何时才能回到京城。
她想不通, 一个摄政王, 不踏踏实实留在京城“摄政”辅佐小皇帝,瞎跑什么?!
顾灼越想越气又无处发火, 只?好瞪了顾江一眼:“上回传消息回来怎么不说?”
作为被殃及的池鱼,顾江一脸无辜, 弱弱开口道:“您、您没问啊。”
顾灼被这话噎了一下。
得, 确实。
她只?是让顾江顾河去查何人阻挠顾家粮饷,以及京城将军府的人有没?有问题。
顾灼揉了揉眉头, 问道:“你们查京城将军府的人查得如何了?”
正在反省自?己办事不够周全的顾江瞬间正襟危坐:
“确实有户部的人刻意引导,让将军府的人误以为是摄政王拦了粮饷。不过, 顾河还?在查将军府的人是真的一时不察被人蒙蔽, 还?是与外人勾结。”
离开将军府前,顾灼冷声吩咐:“顾河若是传消息回来, 第一时间送到军中。”
“是。”
“顾川,派个人去江南,将京城的情况告诉我爹娘, 让他们尽快回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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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已经在帐中坐了一整夜。
在京城的情形更?加明朗之前, 她不能轻举妄动, 却得做好准备防患于未然。
顾家军十五万将士,北戎能凑齐的兵马最多也就是这么些。
今年有山头那处防线的瞭望台和地形优势, 北疆的布防本来是绰绰有余的。
可若是进?京勤王, 势必要带走至少三万人, 一下子?便捉襟见肘起来。
北戎今年迟迟没?有动静,这种不寻常让顾灼心里?不安。她担心北戎前几年的小打小闹是故意为之, 只?等顾家放松警惕之时给北疆致命一击。
她须得重新?调整兵力,也得让爹娘回来坐镇稳定军心。
擂鼓声响,天将破晓。
顾灼虽一夜未眠,却不见困意,心头清明。
她起身活动了几下手脚,掀开帐帘——
外头晨光熹微,寒气凛洌,士兵们正整齐有序地列队,精神抖擞,摩拳擦掌。
她得做好她该做的事。
护住北疆,护住大裴,也护住十几万顾家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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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京城内,各处皆有身着银甲手握腰刀的士兵巡视,气氛压抑得不同?寻常。
还?有摄政王府那些来无影踪的黑衣侍卫,穿梭着不知是在寻找何人。
已经六七日了。
百姓们知道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皆闭户不出。
街上的铺子?门面也都息了热闹喧腾的吆喝,唯恐触了霉头,冷清得不像样。
城楼巍峨高耸,檐角锋利地扬起,似是睥睨万物。
染着朱漆的大门上卯着一排鎏金的铜钉,处处彰显着皇城的华贵威严,却不见往常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
守卫在此的士兵正颜厉色,不近人情。无论谁来,得到的都是冷冰冰的一句:“任何人不得离京。违令者?,斩!”
整齐铿锵的步伐声来来往往,观察着周围一切可疑之人。
于是,压根就没?人敢靠近这里?。
远处两个纵马疾驰的身影直冲城门而来,其中一人高举手中令牌,扬声喊道:“摄政王回京——速开城门——”
站在城墙上正吩咐着什么的羽林军统领听见声音,立时转头去看,瞧见为首那人的面容,这些时日悬起的心才?终于放下。
他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城楼,声音洪亮地命令门内的士兵:“快开城门!”
傅司简到了近前时,城门已经大开,马匹风驰电掣,片刻不停。
只?有他身后掀起的大氅在众人眼前掠过,像是泼下浓墨。
惊扰一潭死水,又压下所有波澜。
长街上没?什么人,唯有急促且沉重的马蹄声哒哒作响,昭示着主人心中的焦急不安。
宫门紧闭,侍卫比往日里?多了一倍。
傅司简猛地揪住缰绳:“吁!”
萧萧嘶鸣声中,马蹄高高扬起又落下,掀起一阵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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