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简看着她,扯出了一个微笑,看得姜青头皮发麻,她后退一步,冷笑道:“谁信你啊。”
蒲松简从公文包里拿出医院的就诊记录,递到了她面前,见她不拿,还伸手执起她的手,轻声道:“不骗你。”
姜青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确实……他真的去结扎了。
那一刻,她的心跳得极快,迅速甩掉他的手,后退了几步。
知道他变态,却不知道能变态到这个地步。
“你为了和我上床……还真是下得去血本啊。”
他蹙眉:“我只是为了让你能放心,让你不再对我疑心。”
是,然后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
“我永远不可能对你放心。”姜青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卧室,门一甩,直接反锁。
蒲松简似乎对此很费解,他在门外轻问:“老婆,你为什么生气?”
“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了……不是吗?”
他听了她的话,去做了她要求的事,她为什么还不开心……
蒲松简并不觉得自己有令她讨厌到无论做什么都十恶不赦的地步,直到今日。
他顿觉,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还令人绝望。
是啊……他真的去结扎了,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痛快呢。
她觉得可怕,觉得无力,觉得愤怒。
蒲松简想要得到什么,她就一定得给,在二人的暗暗博弈中,她从来没有赢过。
许久,他都听不懂妻子的回应,他的笑容尽失,几乎快忍不住要拿钥匙开门时,门开了。
他的妻子,披散着头发,眼含愤怒,却生动得让他痴迷。
“你他妈真是个变态……我讨厌你,永远讨厌你,你就算是去死,我都不会碰你一下。”
蒲松简眼下一痛,因她的话而有些呼吸不畅,可面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似乎是僵住了,动也动不得,易碎得很。
许久,他收起笑容,声音都有些颤抖:“忍不下去了是吗?老婆,你还是说了……”
他叹了口气:“没关系,我说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安心。”
“为了我?”她冷笑,“这么说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问你,我为什么会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为什么我会突然昏迷那么久?为什么我的身体会有那些变化?你敢和我坦白吗?”
他噤声了,他不敢。
“蒲松简,我好歹曾经相信过你,也曾经觉得你是一个可靠的人,我现在只求你做个人,别逼我。”
蒲松简苦笑着:“我怎么敢逼你呢?”明明是她在逼他,她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他怎么受得了……
“老婆。”他伸手想摸她的头发,姜青直接打掉他的手,愤怒地等着他。
“老婆……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我会全部改掉,你不要这么排斥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爱你。”他眼里的真情不假,表达爱意时的他总是真诚感人,只是姜青一点都不想看到他这副嘴脸。
“改掉就可以否认那些伤害的存在吗?”她冷笑一声,“蒲松简……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复出吗?”
他的眼睛更痛了,红了一圈,仿佛要滴血一般,却异常干涩,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讨厌你,且想永远恨你,永远讨厌你。”他逼着她退役的恨,永远不会消散。
事实上,不复出的原因很多,这只是其中一点,只是她想说出来,让他后悔,让他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厌恶他。
他垂在身侧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一双逐渐疯狂的眼死死地盯着姜青,似承载无法承受的痛苦。
是,他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
只因觉得她不敢把话摆到明面上说。
后悔吗?不后悔,永远不后悔。
如果他不逼她,她永远不会同意结婚。
可如今他想了又想,也不明白……明明他是听了她的话去做了结扎,她却反而爆发了。
……他已经在听话了不是吗?
……究竟要他怎样?
眼前的门再次关上了,他的妻子,又一次把她拒之门外。
他已没有开门的打算,转身收好资料,去了书房。
……
蒲松简回来了,她在家里就待不下去了,半夜就拿包走人,也没有避着他,门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在楼上的窗前静静等待她的车在大门处出现。
很快,他拿上钥匙也跟了上去。
姜青赴了一个圈外朋友的酒局。
她的圈外朋友很少,夏露是唯一一个圈外且常联系的,也是少有的知道姜青结婚的人,只是她婚姻美满,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很显然不能理解她的婚姻为何在她眼里千疮百孔、一文不值,加上蒲松简确实善于迷惑人,她同样不能理解姜青为什么而压抑,又为什么讨厌那么一个看似完美的老公。
因而姜青与她待在一起,总不愿意提蒲松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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