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魏雁与张子扬各据一方,准备入睡。
魏雁躺在张子扬的床上,他的床很大,魏雁躺在上头感觉整个人都被床给淹没,没来由地有种溺毙感。
再加上灯火通明的大建筑,无论哪个空间都开着灯,可就是没有人,彷彿被全世界给孤立一般,空荡、冷寂,魏雁实在无法想像张子扬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独自居住在这栋房子里。
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里,真的不会越住越孤独吗?
难怪每一个空房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他应该也做了许多努力想让自己过得忙碌一些吧?
魏雁肆无忌惮地盯着沙发上的张子扬看,心里冷哼,对方看不见就是有这种好处,肆无忌惮打量都不用怕被发现。
「你如果睡不着可以关灯,反正我现在没差。」张子扬突然道。
魏雁在医院照顾张子扬的期间,从医生护士口中听见了许多关于张子扬的「禁忌」事件,其中一个就是医院里头不准关灯一事,即便是没有人使用的储藏室、办公室、阳台一律都不准关。魏雁当时对于眾人的告诫只觉得张子扬果真是不爱护地球的臭公子哥,现在知道真相后,才觉得无比心疼。
魏雁道:「我睡得着。」
「睡得着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魏雁:「……」
那傢伙不会背后有长眼睛吧?肯定是诈我的,他继续嘴硬道:「你哪隻眼睛看见我盯着你看了?少臭美。」
「一直觉得有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如芒在背。」
「你这是在暗示沙发不乾净,睡得不舒服吗?」魏雁坐起身,「我可以跟你换。」
听见魏雁的动静,张子扬连忙道:「没有!我哪有这么说!我要睡了晚安!」他双眼一闭,头歪靠向沙发,不说话了。
魏雁摇了摇头躺回床上,强迫自己闭上眼酝酿睡意,明天有一整天的定装照要拍,他得确保皮肤状态才行。
只可惜,失眠就是越是强迫自己入睡,头脑越是容易被乱七八糟的事情塞满,导致越来越精神。
怕打扰张子扬入睡,魏雁小心翼翼地来回翻身,终于在一丝睡意悄悄爬上眼皮时,远处却传来了张子扬的哼嚶声。
他睁眼看过去,便见男人浑身缩成一团,嘴里发着不成句的单音,看起来十分害怕。
「张子扬?」魏雁喊他,「你还好吗?」
张子扬浑身绷得死紧,带着些微的抽搐,喃喃道:「不……不要……对不……不……」
做恶梦了?
魏雁下床去到张子扬身边,这才看见男人额上、脖子上布满一层冷汗,他伸手推人,「张子扬你还好吗?醒醒!张子扬!张子扬!!!」魏雁大喊。
「喝──」张子扬大大倒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
然而,他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他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满脸迷茫。
魏雁伸手去擦他额上的汗,「没事吧?」
岂料手才刚碰上人,张子扬却像是触电一般,整个人蹦起来向后缩到沙发的另一端,「走开!」他道,声音中有着虚张声势的害怕。
魏雁被他的动作吓一跳,但是很快想清楚就张子扬如此反应的原委:以为挣脱了恶梦,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依旧一片黑,肯定很无助。他柔声轻哄道:「我是魏雁,你为了救我所以眼睛受伤了暂时看不见,还记得吗?我们现在在你家,很安全,不要怕。」
魏雁边说边朝男人的方向移动,他仔细观察着张子扬的神情,只要他有一点抗拒的反应就停下,所幸,张子扬清醒得很快,紧缩的肩膀放松下来,脱力地倒靠在沙发上。
魏雁见他吓得连嘴唇都白了,坐上前去将人揽进怀里,「没事了,都过去了,不要怕。」
张子扬反手抱住魏雁,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后,喑哑着声音开口道:「抱歉,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彷彿一根细针搓进满胀的心里,细密的酸苦一点一滴涌出,魏雁眉头紧皱:「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我只是最近情绪起伏比较大,没事的。」张子扬推开人,「我去……冲个澡。」
张子扬踉踉蹌蹌下床,走一步歪三步,一路上撞到不少家具,魏雁看不过去,快步上前搀扶住人,「我帮你。」
方才的梦境勾起张子扬许多小时候的回忆:
『你怎么这么麻烦,难怪谁都不要你,把你丢给我管。』
『这点小事你都不会?那你会什么?』
『你最好给我闭嘴,再哭一声我就把你丢出去!』
张子扬推开魏雁的手,「没关係,我自己去就好,你快去睡吧,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啊,我是不是会吵到你?抱歉,不然我……我去客厅睡好了,不洗澡也没关係。」张子扬转身往回走,他突然有些后悔让魏雁来照顾自己了。
自己这么麻烦又碍眼的人,连收薪水的僕人与后妈都不待见自己了,更何况是什么都没给,被自己道德绑架来的魏雁。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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