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开始的第一天,两人再次开啟了同居生活。
当孟杕左拿着行李与傅其雨一同进家门时,石油大王开心得在客厅与长廊之间来回跑了好几圈。
孟杕左被石油大王可爱的模样逗得笑瞇了眼,他蹲下身朝兴奋的石油大王张开手,大狗一把扑进他怀里,巨大的衝击力将孟杕左撞得向后仰躺而下,吓了一旁的傅其雨好大一跳。
他连忙靠近关心,「学长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头?」
孟杕左没办法回答,石油大王正压在他身上,疯狂舔他的脸颊、脖子,孟杕左痒得不行,左闪右躲:「好了好了哈哈哈,别舔了!太痒了!」他求着饶。
此时的孟杕左见牙不见眼,笑容比窗外的艷阳还要明媚,瞇起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看得蹲在一旁的傅其雨直了眼。
从外头奔波回来的额头上冒着薄汗,头发凌乱于额前与地板,胸膛剧烈起伏,眼神自下而上笑望着傅其雨,如此毫无防备的模样,像刚结束一场激烈的亲吻。
傅其雨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又沉默闭上。
孟杕左歪头看着他,不明白他那瞬间而来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他用手撑着地坐起身,便见傅其雨倏地伸脚踢了石油大王一下。
力气之大,结结实实。
孟杕左瞪大了双眼:「你──」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石油大王已经嗷呜一声,一嘴咬在傅其雨脚上了。
「啊啊啊啊啊啊──」傅其雨的惨叫声比杀猪还凄厉,在一旁的孟杕左受到最直接的噪音攻击,二次惊吓。
担心石油大王的咬合力会造成撕裂伤,孟杕左在一旁大声喝斥:「你做什么!快松嘴快松嘴!」
石油大王报了仇后也不执着,十分听话地松开嘴,跑回沙发上玩牠的玩具。
傅其雨躺倒在地,冷汗直流。
孟杕左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些无从下手,即便如此,他也知道得先检查伤口情况,以免延误就医。他看着傅其雨脚上的水蓝色牛仔裤,小心翼翼问道:「我帮你看看伤口深不深?」
傅其雨咬着下嘴唇,闭眼点头。
孟杕左看他煞白的一张脸,止不住担心。眼角的伤口才拆线而已,却又换脚受伤,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傅其雨今天穿的是直筒牛仔裤,减轻了作业难度。孟杕左从裤脚一节一节向上捲,他动作轻柔、小心谨慎,一方面是避免摩擦到伤口,另一方面也担心万一布上的纤维和伤口黏在一起,他如果太粗鲁拉扯到伤处,会造成二次伤害。
裤脚从脚踝处一路被向上捲到膝盖,孟杕左看着傅其雨的小腿肚,发出疑问声:「咦?」
傅其雨稍稍缓过气,他半瞇着眼,出气多进气少地问:「伤口……很深吗?」
孟杕左握着傅其雨的脚踝,来回翻转:「你刚刚是被咬到这隻脚吧?」
傅其雨訥訥点头:「对。」
孟杕左戳了戳傅其雨小腿肚上两个微微凹陷的痕跡,连破皮都没有,他不确定道:「如果是被咬了这里,那……伤口应该算不深吧?!」
傅其雨:「?!」
他强撑起身,抱着自己的脚来回检查,第无数次确定了石油大王咬出的痕跡比蚊子叮咬的鼓包都小后,尷尬傻笑,「嘿嘿嘿。」
孟杕左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静待下文。
「刚刚真的很痛,我还以为会被咬下一块肉。」傅其雨强调:「真的!」
孟杕左心想,你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号声,也让我以为你被咬下了一块肉。
不过碍于学弟的面子问题,他体贴地没有说出口。
发现是虚惊一场后,孟杕左松下了绷紧的神经再次坐回地上,他看着傅其雨被汗水打溼的头发和鼻尖,对他方才的疼痛表现其实没有多少怀疑,毕竟对方不需要演这齣戏给他看。
他问道:「你是不是对疼痛比较敏感?」
「欸?」本来以为会被耻笑或者臭骂一顿的傅其雨,意外于孟杕左的问题,他拉起上衣下襬,胡乱擦拭了脸上的汗水后,偏头答道:「不知道,也许吧。」
他低头羞赧一笑,「也有可能是踢了石油大王后,作贼心虚的心理作用,想着他这次一定会咬下我一块肉才罢休。」
他将下巴放在曲起的膝盖上靠着,嘴唇微嘟、声音带着委屈:「但我刚刚没有演,是真的很痛才……」叫这么大声这几个字他不好意思说,太过丢脸。
孟杕左看着傅其雨,原本带着戏謔的眼神完全被柔情取代,他开口,声音比四月的柳絮还轻绵,「当时,王大吉他们在海边揍你的那几拳……」他的手拂上傅其雨结痂的眼角,「一定很痛吧。」
傅其雨顺着孟杕左的动作转头,仅一眼,他便明白什么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对方眼里的心疼与柔软,比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孟杕左都还要温柔,像塞满暖黄色云朵的游泳池,足以令他溺毙其中。
从未如此满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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