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告示牌吗?”薛宴惊拍了拍步辇:“我这法宝,不会读告示。”医修谨慎地看她一眼,重新给她把脉,片刻后略松了口气:“胡言乱语什么?我险些以为你还中了扰乱神智的毒。”“……”薛宴惊灌了两大碗苦药,解了毒,又问道,“那百花园怎生无人清理?”“太麻烦了,若直接烧了的话,毒气冲天,附近几个村子的百姓都要遭殃,”医修解释道,“除非有人能进入园子,冒着危险,将那些毒花根茎一一拔除,晒上七七四十九日,待毒气散去,才能焚烧。不过此地荒凉,没有大门派坐镇,百姓也并不富裕,凑不齐银子去请高手帮忙。”薛宴惊算了算日子:“我还有些清闲工夫,我来帮忙好了。”医修怔了怔,既惊又喜:“道友此言当真?”“我耍你做什么?”“可是……”医修迟疑,“我诊脉时看出道友是化神初期,以你的骨龄而言,的确很了不起,但这个境界避不得毒气,你还是会中毒。”“多给我备几碗汤药吧,我中毒了就喝。”一边吸毒气,一边饮解药,医修久久无言,不知该称她一句壮士还是狂士,连忙应承下,连夜给她熬了几十大碗苦药。接下来的几日,薛宴惊辣手摧花,战了玫瑰、斗了百合、砍了连翘、剁了迎春、劈了玉兰、揪了碧桃、打了杏花、伐了海棠、杀了丁香。毒性中了解,解了中,最后不知是毒性越来越弱,还是她终于习惯了。大功告成那一日,医修给她把脉时都有些惊讶:“你体内灵力竟是在短短几日内形成了抗毒性?”“以前没有先例?”
“不好说,以前没人这么莽。”“……”当地百姓得了信,都挤到医馆,给她塞了几篮子鸡蛋,还有人要把自家的鸡鸭猪羊牵给她,被她婉拒。有人问起她的名姓,医修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在吐血的家伙不知何时闪现到了窗前,负手而立,随着面纱滑落,她在光线正好的位置,侧了身子只露出半个完美的侧脸,气势万千地笑答曰:“薛宴惊。”“……”医修有些恍惚地望着她,如果她真的是传说的那个薛宴惊,那他大概能理解贯穿归一魔尊百年传奇的那“倜傥”二字是从何而来了。大人物果然就是不一样,他想,背地里吐了半斤血出来,排场也绝不能丢。薛宴惊离开医馆的路上,收到了傀儡用传送法阵传过来的几封信,最早的一封落款是十日前,只是她上路后没有察看过炉灶,因此这才注意到。薛宴惊展信一看,信中傀儡用十分歉疚的语气提起,他给步辇上刻了一个检测到危险会自动绕路的法阵,以便帮她轻松愉悦地抵达目的地,但他突然想起来,那几日由于太忙,似乎是把法阵弄反了,让她自己小心些。“……”接下来的几封,是傀儡见她没有回信,以为步辇已经把她坑死了,或是至少坑了个半死,焦急地关切她是否还好。看着信件中情真意切的“求你别死”四个大字,薛宴惊持信的手抖了一抖。待终于抵达华山时,燕回和掌门等人看到她有气无力的模样,都是啧啧称奇。他们不知道她这一路艰辛,不知她短短一路居然砍过鬼、坐过牢、中过毒,不由好奇为何赶个路而已,她竟能把自己搞得如斯憔悴。作者有话说:92◎蜂蜜糖霜◎薛宴惊有气无力地瘫倒在步辇上, 好在修真界无奇不有,和一旁单手前空翻进会场的修士相比,她的出场在其中绝对算不上离奇, 并未引起过多关注。燕回塞给她一只木牌:“我已经给薛四明报过名了,明日巳时,记得来会场抽签, 决定比试顺序。”“多谢。”薛宴惊把木牌收好, 抬眼打量华山会场, 见不远处山门左右立着两块大石,一书“壁立千仞”,一书“无欲则刚”。此时正有一群修士掏出匕首在两只大石上切下数块碎石, 随即张嘴狂啃,其情其状, 使她险些以为自己误入了鬼族领地。薛宴惊虚弱揉眼:“我那扰乱神智的毒还没解清吗?”掌门回头一看,笑道:“这是千机门搞出来的新玩意儿,两块大石都是可食用的材料所制,据说不同境界、不同人生经历、不同心境,所尝到的味道是截然不同的。”“据说?”“自然是据说,”掌门神情一肃, “我堂堂一派掌门人,难道去和一群小辈抢着啃石头不成?”薛宴惊提起些兴致,在步辇上挣扎了一下, 没能顺利起身, 便讨好地看向燕回:“三师姐,给我切一块石头回来呗。”燕回挑了挑眉, 抽出匕首大步奔向山石而去, 围着山石狂啃的家伙们见她一脸肃杀, 下意识给她让出位置。不多时,她捧着两只碟子回转,保险起见,唰唰唰几刀给石块削了皮,才递给掌门和小师妹每人一份。“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尝好了。”掌门矜持道。燕回毫不客气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唔,”掌门尝了一口碎石,抚须形容道,“像长空,像清风,像阳光晒过的被子,像师兄衣襟上的皂香。”“……”薛宴惊也低头尝了一口,那石块入口即化,裹着一股微薄的灵气汇入她的丹田,令精神微微提振,倒的确是妙品,怪不得让这许多修士争相啃食。“你尝出了什么味道?”“像乳酪,像蜂蜜,”薛宴惊形容道,“像糖炒栗子外裹着的那层糖霜,像玫瑰芋头最上方点缀的那颗樱桃。”“……”燕回看看掌门,又看看师妹,一时不知道该先贬损哪一位。一旁有少年慷慨激昂的声音响起:“像十年磨出的一剑!”“像一剑成名天下知!”“像将军的铠甲,像壮士的悲歌。”“像凌厉的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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