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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被褥非常轻软,被窝也非常暖和,木质的香薰机已经开始了工作,室内飘浮着薰衣草和雪松的芳香。
可我还是睡不着觉。
自从上次被李唯在浴室那样对待后,我的声带就受了伤,每天都像吞刀子一样。家庭医生再次上门,千叮万嘱我要小心(你为什么不跟李唯说),然后带着一脸猥琐的笑意离开了。
一副没少看海棠文的样子。
李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他借口我伤了声带,禁止了我所有非必要的出行,大约以此报复我此前贸然提出离婚的这件事。
于是我与小优的日常“诊疗”活动也被迫中止。
我一肚子的邪火再也没处发泄,极度的委屈与愤怒让我破罐子破摔,干脆跟李唯冷战起来——主要的战斗方式就是不说话(当然我现在的声带也不允许我再说话),同时从睡了十几年的主卧里搬了出来。
是的,你没看错,华国的中年夫妻就是那么的匪夷所思,明明双双出轨,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俩还就十几年如一日躺在同一张床上(此处请不要阴阳怪气,说一张床睡不出两样人的话)。
而且我俩还都睡得着。
这让我不得不感叹一句,我们华国人很有一套自己的为人处世哲学。
57
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我拿起了手机,放弃了强制入睡。
是我、kathy和小优的聊天群。我这两天在群里痛骂李唯的丧心病狂,kathy和小优正在轮流安慰着我。
今晚轮到的是kathy。
我在社交软件上的头像是一朵马赛克荷花,下面配着文字:心平气荷。
是的,你没看错,是谐音梗,我们中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好笑。
“kathy:明天就是跨年夜了,再跟李先生闹下去,李家的年夜饭你还怎么吃?”
我可太不稀罕他家那顿注定要糟心的年夜饭了。
而且kathy的这一句就很有胳膊肘往外拐的潜力。
“kathy:不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啊姐,我就是不大明白你到底在气什么……是气他跟你玩了s?还是他听到安全词没停下来?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的孩子懂的倒是挺多的啊。
其实李唯在那天我洗完澡、哭着回到床上时就跟我道了歉,装模作样地哄了我一个晚上。
但我就是莫名地很生气,感觉仿佛忘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被李唯耍的团团转。
还有他不允许我去工作室、让我见不到小优,而他却大概率能在明天的年夜饭上跟李夕眉来眼去。
想到这一点我就气的呕血。
“kathy:啊这……李先生居然还有初恋?他的初恋不就是你吗?天呐,我又不相信爱情了……”
她怎么敢相信李唯的爱情。
但这不是重点。
我的重点是:一,我不想明天去吃年夜饭,至少不想跟李家人一起守岁;二,我想出门去见小优(见小优不能跟kathy说)。
“kathy:不想跟李家人一起守岁我能帮帮你,但出门这件事你得自己想办法了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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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助自助者。我决定放下面子,给李唯一个台阶下。
于是我爬了起来,披上了睡袍,穿过一整个走廊(为了展示我的愤怒我搬到了离主卧最远的客卧)来到主卧门前。
十二点多了,竟然亮着灯,里面还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我不禁脑洞大开起来——
李唯不会是趁我不在,就让别的女人穿我的衣服、睡我的床了吧?
我忐忑起来,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而正当我犹豫不决时,房门却被打开,陈特助一脸微笑地站在了我的面前:
“夫人,先生请您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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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卧的面积很大,大约一百多平米。还是我喜欢的侘寂风,整个空间都显得很柔和。李唯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双腿交迭,手里正拿着文件,他似乎有点头痛,正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跟平时一样。只要过了十二点,他就不喜欢继续待在书房,而是拿文件回主卧看,一般只开落地灯,这样也不影响我休息。
不得不说,他真是个称职的华国政界大卷王。
“怎么了?”
他是懂就坡下驴的。
不过他也大约没有把我单方面的冷战放在心上。
真是一如既往的傲慢呢。
他注视着我。我被他问的一愣,随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我……来……是……跟……咳、咳……”
声带被伤到了,只要一说话就疼的厉害,又因为着急说完咳了起来,听着就有点撕心裂肺了。
李唯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去吧台上倒了一杯温水,走到我的面前递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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