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理所当然的颐指气使,艾丽莎抿紧的嘴唇动了动,从里面挣扎出一句话来,“巧兰姐姐,那是我的东西……”
“什么?”熊巧兰诧异的扬高了音调,像是忽然才认识她一样,吊着两只眼睛惊讶的上下打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从这个废物嘴里听到抗拒的回答。
“你今天怎么回事?竟然不听姐姐的话了,不就是看看你口袋里有什么……”
熊巧兰踩着落叶过来,伸手就要去掏她衣服上的口袋,那些枯叶破碎前发出的挣扎声简直像是惨叫,接连不断地扎进了艾丽莎的耳朵里。
口袋里的手帕似乎源源不断地递来了柔和的暖意,化作莫名的动力驱使她下意识推开了对方的手。
“啊,抱歉……”艾丽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像犯错了似的立刻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按着口袋的手也拿开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突如其来的勇气就像朵膨胀的蒲公英,只需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飞走。
“你这个f……!”
熊巧兰差点被这一下气的鼻子都歪了,从昨天到现在她就没遇到过一件顺心事,先是下药不成反被剥光了羞辱,然后浑身赤裸的在街上被围观,每个人都能轻易对她评头论足,那些底层的人怎么敢……怎么敢!
她可是熊族族长的女儿!论身份的高贵和自身实力其他种族就没有能超过她的,能与她媲美的也就那么几个,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
现在这个小废物竟然还敢反抗她,好,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一个两个的都要来和她作对!!
但她到底脑子还算精明,还记得维护两族之间的关系,尽管只是表面功夫,也不能直接羞辱这个小废物,于是便忍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喝骂,一个箭步上去从她的口袋里掏出了里面的东西。
“……手帕?”
熊巧兰拎着那点折迭整齐的淡蓝色抖开,从小巧的柔软布料里面飘升起一股熟悉的馥郁淡甜味,她深棕色的眸子陡然瞪大了,接着缓缓挤成了狭隘的形状。
“哦——我说你怎么忽然变了性子,原来是有了新朋友了。”
艾丽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用两根手指掐着手帕的边缘肆意甩动,柔软的蓝像鸟儿的翅膀一样在寒风里展开,却因为被紧拽着而无法自由纷飞,在对方尖锐的声音里萎顿的坠落下来。
“有了新朋友就忘了姐姐了,啧啧,这么快就对姐姐这么生疏了,真是……”
熊巧兰捏着声音感叹,丰润的嘴唇嘲讽地勾起,果然不出所料的看到她惊慌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巧兰姐姐,我只是和她见过一次,还不是……不是朋友。”
临到话尾时的嗓音几乎小到听不清,但是里面不自觉流露出的渴慕却被她清楚地捕捉到了,熊巧兰不爽地吊高了眼角,手帕自她忽然放松的指尖腾飞出去,坠到了地上。
艾丽莎的瞳孔猛地颤了一下,死死地盯住了那片薄薄的蓝,在心脏被绞紧的窒息疼痛中,看到它无力地落进了纷乱潮湿的枯叶里,沾上了地下的脏污。
坠落的似乎不仅仅是手帕。
还有别的什么,别的什么……她脑袋里一片白茫茫的空旷,愣愣的想。
“哎呀,怎么不小心掉了。”熊巧兰甜甜的笑了一声,却没有去捡起来的打算,“对不起哦,姐姐没拿稳,不过它已经脏了,姐姐明天送你个新的吧?这条就不要了。”
“……不用,巧兰姐姐,我……”
那黏黏腻腻地声音爬到了她身上,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来气,仿佛连她的灵魂也一并从身体里挤走了,她好像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具空壳,只是身体还在习惯性的说一些自己该说的话。
接着从那两片开合的猩红嘴唇里,又吐出了更让她茫然的东西,“姐姐知道你是乖孩子,艾丽莎,你一向是最听话的,把你的新朋友也介绍给姐姐吧?”
&039;朋友&039;这个词,骤然像闪电般打在她的身上,把那些附在她身上的黏腻也一并劈成了飞灰。
艾丽莎忽然抬起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勇敢过,直视着她道:“我和她不是朋友,没办法把她介绍给你。”
她连姐姐都不叫了。
熊巧兰看着她,那眼神足以让她毛骨悚然,连手臂上浓密的毛发都怕的炸开了,黑色的长毛针一般根根竖起,这种强者对弱者的压迫感在兽人里是非常明显的,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由不得她不害怕。
在这种压抑的死寂里过了一会儿,对方却在她说完后才开始觉得害怕的怯懦表情里忽然笑了,“别这么紧张嘛,姐姐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是还有事么?快回去吧。”
艾丽莎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没敢动,熊巧兰也不在意,对她摆了摆手,自己走了。
直到那个高挑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像个扁下来的河豚一样,把张开的针刺似的毛发收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
手帕还躺在那里,孤零零的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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