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介意了么?是啊,好像在他第一次和她提起唐娜的时候,她就没有介意。
他怎么会突然冒过这个念头?难道是他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舒心忧了?所以才会在意她对于自己看法?
在他的心里这些年唐娜成了他前进的动力,是他努力的方向,他能成功是因为唐娜,这是他一个无可替的执念。
唐娜是执念,那眼前的女人又是什么呢?新鲜感么?还没待他细想捋清,思绪就被舒心忧的冷漠口吻给打散了。
“起来吧……什么时候抽淋巴细胞,通知我一声。”
舒心忧不再看跪在地上的男人,执起了搁在筷架上的一双筷子,搅拌着盘中还剩一半的菜,心中叹息,好好一顿饭啊,没吃饱却也没胃口了,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都好贵呢,还是吃几口甜点刺激一下多巴胺吧。
项丞左从地上起身,站起笔直的身躯却不如刚见时那样气势逼人了。
“回头我把银行卡给你。”没错他的确是给她转了叁百万,不过那张卡并不在她的手里,而是在他的手里,因为她曾经说过因为到处飞和买东西或者卡面好看和公司指定工资卡的缘故,所以储蓄卡信用卡了办好多,有些里头就几千块,她用都没用过,他早前为了计划实施他拿了她其中一张卡。
舒心忧并不知道以为他说的是自己银行卡,因为当初签约《越鸟》电影版权的事迟迟没有后续,她还以为是要临开拍筹备了才会把款给她,所以现在只认为是他要给她之前允诺的五千万,便给一口回绝了。
“不必,你的钱我觉得烫手,你说的叁百万买我的干细胞绰绰有余,所以这次就当一年保修售后服务了。”
“谢谢。”男人顿了顿,看着坐在席上的单薄身影,心中升腾起一股酸涩,忽然觉得自己似乎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失去了再抬眸正视她的勇气,心中总觉有抹不去的愧疚。
舒心忧放下筷子,拿起银色甜品匙挖了一勺甜点,撇过头斜睨他,以往在他面前的小心翼翼和爱慕再也不现,而是肆无忌惮地取笑他。
“我帮的不是你,捐献书是我签的,签的时候就做好捐献给匹配的人的准备,所以换成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么做,再说了唐娜好像和你并不是什么亲属关系,不管是替她求我、替她道谢你好像没有立场吧,最后,就祝你求婚成功了哦。”
能成功才有鬼了,她就是想看他失败。
对于项丞左这种人来说,钱没了还能挣,反正身在高位,心灵上的挫折更打击人。
项丞左从来没见这样言语尖刻的舒心忧,不过他也知道那个会在他眼前巧笑倩兮、会用灿若繁星的眼眸凝着他的女生,已经不会再度对他痴迷了。
他惘然若失,像是弄丢了什么东西,他观望她一勺一勺吃甜点的举动神态许久,失神地低声喃语想要跟她道歉。
“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一时间他发觉竟然连一处可以作为突破点的话都没有,除了对不起叁个字,好像也说不出什么。
听到男人高傲的头颅低下和自己说着道歉的话,她没有立即回她,而是细嚼慢咽地吃完一份甜品,才说道:“我不会接受道歉,也不会原谅你,一是,因为我无能为力我改变不了什么,我只能选择放下了和自己和解;二是,觉得除了耽误时间以外实在没什么意思就算了,所以,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之后的事让人联系我,你可以走了。”
比起对仇恨的无可奈何,保全自己好好生活才是她的人生重心。
舒心忧听着门合上的声音,拿起桌上的手机,把录音点击了保存。
在和项丞左对话的某一个瞬间,她想到如果自己不答应,正规途径没办法的话,或许项丞左就会去黑市从非法途径下手了吧,毕竟那么爱唐娜,几千万买一丝生存可能,再做一些非法的事,他应该不会犹豫的。
对于这种想法也不知道是出于自己太多黑暗的电影看多了,还是在她印象中项丞左那种无所不用其极的印象太深刻了。
怎样都好,至少项丞左不会再追究蓓蓓的法律责任了,也不至于再找她什么麻烦了,捐了之后这些破事算是彻底画上句号了。
·····
从包间出来的项丞左一出门就在拐角处看到了僵持而站的律师和杨蓓蓓等人。
“她答应捐献了,我没有和她说合约和逃税的事,所以合约作废,税务我会处理,至于,刚刚我们聊的希望你们别和她说。”说完,他拿起手中的文件一撕为二,再二分为四,最后丢进立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带着律师大步流星地离开。
不知道为何,他一下子不想让她知道他有那么卑鄙,在酒会她受伤的眼神他还刻在脑海,挥之不去。
如今看到舒心忧对他没有一点情感,连漫天的恨意都没有了,他更不想让她知道曾经全心全意信任他,连看都没怎么看就签下的文件,是他曾经所留的后手,这些手段太脏了,越是知道她的“干净”,越衬出自己的“龌龊”,愧疚和自责从那一刻开始如附骨之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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