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年一个人默默走在路上,街边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她拿出手机给綦准打去电话,这次当时就通了,“喂?綦准你吃糖葫芦吗?”
“我不吃,先这样。”
辛年垂下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自己单独买了一根,拿到手含了一口,甜丝丝的,倒是能压一压自己苦涩的喉口。
她路过公交站台,恍了神,腿脚不受控制走了过去,手机熟练点开定位,綦准陪那些朋友有一个星期了,今天依旧是吧,关系到底有多好呢?
辛年鬼迷心窍一般叫了一辆车,给司机报了綦准现在的定位位置,她好想去找綦准。
一路上辛年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看一眼车外,再看一眼手机的定位有没有移动,手里一直举着糖葫芦,没有再吃下第二口。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辛年礼貌和司机说了“谢谢”然后下了车,手机里的定位有在缓慢移动,辛年觉得綦准是在走路。
她速度加快朝着方向走近,拐过一个街角的时候远远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綦准很显目,也可能是辛年对綦准太熟悉一下子就看到了。
他没有穿校服,有单独回家换了私服,白色的卫衣搭配黑色休闲裤和白球鞋,人群中他是独一无二的耀眼。
辛年不敢靠太近,她开始观察那群人,想看看有几个女生。
这时候其中一个栗色长发的女生靠近綦准,她踩在路边的石墩上,好像是叫了綦准一下,綦准自觉靠过去,那女生双手撑在綦准肩膀上,用力一跃跳到了他背上,笑得无比灿烂。
这一下辛年胸口酸到了极点,喉咙痛的好像几天几夜没过水,干涩的发紧,她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无助地大口呼气。
她脚步迈不开,依旧站立不动看得认真。
算了一下是五个人,加上綦准三男两女,他们似乎是等到了叫的车,纷纷安排人数坐了进去,而綦准和那名女生坐到同一辆。
下一幕是辛年觉得这是她今天最辛酸的一幕了,綦准替那个女生开车门,很认真地伸手挡在车门那里,护着那女生的头。
如果说刚刚那个女生主动跳到他背上是被动,那么这一刻就是綦准自己主动了。
辛年看着那两部车驶离,眼里渐渐模糊,她忍耐着用衣袖擦干眼泪,命令自己不要在大马路上哭,很丢人。
她再次匆匆忙忙叫了车回头,一路上边吃着糖葫芦眼泪边大颗大颗往下掉,司机从后视镜看得不敢说话,现在的学生压力都这么大吗?
回到家的时候,辛年走进暗淡的空间,天色马上入夜了,整个空间寂静无比,她慢吞吞脱鞋走进去。
踩着地板的走路声音在这时候无限放大,辛年脸上紧巴巴,是泪痕风干后的状态,她放下书包,把没吃完的糖葫芦装在盘子放到了冰箱里。
面无表情僵硬的动作进到浴室里洗脸、刷牙、脱衣服,站到花洒下面让凉水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慢慢的,她直接失控流出眼泪,蹲在地上大哭起来,抽泣声响遍整个浴室。
她想回家,可是她没有家。
现在的辛年真的好痛苦,她不想喜欢綦准了。她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现在能有钱用有地方住还可以上学,就应该满足抱着感激之心好好生活了。
怎么能再有奢望。
稀里哗啦的水声掩盖了一部分悲伤,辛年哭累了,洗完澡红肿着眼睛躺到床上,整个人钻到被子里,不一会儿她又红着眼睛爬出来,坐起身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
看着自己列的一条条关于綦准的事情,又一次打湿了眼眶,辛年哭着把那些整个删除,看到删除成功的那一瞬间她猛地丢下手机,趴在膝盖上无声哭泣。
綦准自从放学时接到辛年的电话,问他吃不吃糖葫芦,后面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她的消息和来电。一直到夜里将近十二点,手机依旧安静,几次来的震动里,綦准打开没一条是辛年的。
平常有事没事都会找他,今天晚上怎么反常了?綦准没心思继续打麻将,让人接手,拿出手机给辛年拨了电话过去。
辛年已经哭虚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看着黑暗里轻轻浮动的窗帘,被微风浅浅吹起又落下。
手机来电的光线很突然,辛年的目光一下子落了上去,来电显示是綦准的那一刻,她心又揪了起来,慢慢抬手点了接听。
“喂?”辛年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还有点干哑,是哭太久有点脱水了。
“还没睡吗?”綦准听到她声音的那刻安心下来,没出事就好,便主动问了她的情况。
“马上。”
綦准感觉辛年的声音不对劲,似乎是虚弱,“你怎么了?”
辛年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没两下鼻子也开始堵了,她不想让綦准听出来,好半天才轻轻说出来两个字,“没事。”
綦准停下抽烟的手,那么重的鼻音,“你是不是感冒了?”
辛年不想再说话了,不然她又得哭一顿,没有做出任何回答当下就把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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