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过境迁,经历了昨夜的事,他心境转变,再也回复不到以往对神启帝的忠诚,因此姚守宁说完之后,他心中并没有生出被戏耍的怒意,反倒有些忧虑。
“妖族早有预谋的,已经入侵皇室遗躯。”
“众所周知,七百年前,皇族是抵抗妖邪的一大阻力。”
姚守宁看着程辅云眉头紧皱,一副内心天人交战的样子,叹了口气:
“‘河神’到来已经是一场近乎无解的灾难,如果大庆之中还发生妖邪乱世之事,我们这些人,又哪有什么以后可言呢?”
程辅云没有出声。
他为人老奸巨滑,如果不是姚守宁透过他的‘内心’,知道他此时早已经对妖邪心生抵触,这会儿看他的表情,根本难以看出端倪。
“我知道你不完全相信我的话,我们今日本来是知道灾难将至,准备送家人出城避祸,但天不遂人愿,被堵在了城内,可见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她叹了口气。
程辅云低下头,隔着窗户往车厢内看去。
只见车厢里除了姚守宁外,姚婉宁挺了个大肚子,正与苏妙真依偎到一处,苏妙真蒙了脸,一双杏眼之中带着恐惧。
随着他的视线,两人靠得更紧了些,姚婉宁倒表现十分镇定,还点了点头,似是与他打招呼的样子。
“你还知道什么事?”程辅云再问。
姚守宁感觉到他心防的松动,心中不由一喜,犹豫了片刻,她便果断的道:
“我知道你手里拿着的圣旨说了什么。”
“你说说看。”程辅云不动声色的掂了掂手,说了一声。
姚守宁闭了闭眼睛。
她听从自己的内心指引,思绪告诉她:程辅云会告知她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只是此时的程辅云还在犹豫,这件事太过重大,可能关系到他的生命,他想要掂量自己外祖父的力量,才决定说不说那个消息。
意识到这一点后,姚守宁神情一振,连忙睁开眼,认真道:
“你昨夜见到了妖邪入宫捕食人类,而这些妖怪,是受太上皇所请。”她一口气将自己所知的说了出来:
“太上皇决定释放妖化的人类,与妖共存。”
随着她的话一说出口,更多的信息化为一幕幕画面,钻入她的脑海里。
城门前的告示榜上,张贴了告示,有人解释给围在告示栏前的人听:“自此之后,城西、北两处各划分一地,以供妖族居住,人类不得踏入——”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张榜文:
“妖道陈太微,乃鬼邪……欲谋逆……不顾皇上大恩……捣毁妖道所在的大明宫,处死观中众道士。”
自此之后,焚毁道观典籍,处决城中招摇撞骗的道士。
……
程辅云的眼睛越睁越大,眼中满是吃惊。
‘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在他心中来回的荡,虽没有说出来,但从他的眼神、动作之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姚守宁初时提起昨日他遇妖的时候,他虽说吃惊,却没有像此时一样害怕。
毕竟他与姚守宁也打过交道,知道这位姚二小姐古灵精怪,昨日柳并舟入宫,亲眼目睹了陈太微入魔、涂妃变身的场景,从这一方面来说,他‘遇妖’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
但昨夜他亲眼目睹妖邪受皇帝所邀入宫,并捕食人类,这是柳并舟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此事事关重大,神启帝下了封口令,由冯振把关,使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往外传开。
更别提他手中的圣旨,是由冯振磨墨,皇帝口诉,刑狱司的楚孝通亲自所写。
当时写好之后盖印,交到他的手中,榜文之中的内容,除了他之外,旁人都不知道。
而姚守宁此时却将榜中内容说了出来,仿佛她钻入了自己脑中,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程辅云心中的惊骇自然可想而知,他想起镇魔司当日对姚守宁的调查,结果显示她似是有预知之力。
‘河神’现世之时,她似是提早就知道,在大雨那晚缠住柳氏。
……
得知这个结论时,程辅云还嗤笑不已,姚家二小姐只是肉骨凡胎,怎么可能预知前尘后事?
可此时他却不敢确定,心中忐忑暗道:莫非这位姚家二小姐当真是仙人转世,能算出前后之事?
他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在姚守宁面前已经被一览无余,仍兀自在想:若她当真如此神异,能知前尘后事,这世间之上对她来说还有什么秘密?
程辅云越想越是心惊,神色阴晴不定:她既已知道神启帝与妖族合作,也知皇帝即将划分出妖族居所,并且准备向妖族发放狩猎令,那她又知不知道,传闻之中,皇宫神都城的下方,其实镇压着一尊妖王的本体,并且已经脱困?
这样的消息是他无意之中听来的,程辅云深知这个秘密要命,之前想都不敢多想。
但此时他被姚守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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