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义呢?”他笑了笑:
“七百年前,您与朱氏先祖曾结义为兄弟,我老师的祖先,与您亦有八拜之交,还求您看在当年的那些交情的份上,饶了朱氏血脉的后裔。”
陈太微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凤目之中寒光闪烁:
“你既然‘看’到了过往,知道我是谁,便该知道,我这个人可不是念旧情的。”
‘他’修习了无情道,心冷硬如铁——不,甚至于‘他’如今已经没有心了。
“一个无心之‘人’,又讲什么旧情呢?”
曾经向‘他’求情的那些师兄弟,一个个的可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你不怕吗?”
“我怕。”柳并舟应了一声。
他的话令陈太微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轻蔑之色。
但随即柳并舟又道:
“‘河神’将至,神都城危在旦夕之中,长公主如今领命在外未归,顾相国亦前往两江之地,至今还未回到神都。我怕此时死在您的手上,未来‘河神’来时,无人将神都城护住。”
他正色道:
“我怕到时生灵涂炭,我怕无法完成老师临终时的委托,我怕这世间有阴曹地府,人死后有灵,将来我无颜面对老师、师祖。”
他说话时,身上的金芒大作。
儒道的浩然正气似是被他此时心怀的仁义所激,他周身金芒大盛,反将吞噬着他力量的红光淹没。
“我的一生有两个女儿,小女身体弱,不幸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有一个长女,如今身受重伤,已经半年没醒,生死未卜。”
柳并舟说到柳氏,脸上露出柔色:
“我想见女儿恢复如初,若是临死没能见她一面,那多可惜啊,您说是吗?”
陈太微默然无语,没有开口。
“我活到这个岁数,膝下有女儿、有女婿,我一双女儿为我生了两个外孙,三个外孙女,我正是该儿孙满堂的时候。”
“既是如此,你正该怕死才对。”陈太微说道:
“看在你的老师、你的祖师份上,我不杀你,你走吧。”
“前辈错了。”柳并舟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说这些,不是要前辈饶我。”他笑了笑:
“我是要告诉您,为了不错过这些遗憾,我今日定会拼命存活,如果前辈要想动手,我定会全力以赴,争取活命的。”
陈太微听他这样一说,不由大感有趣:
“你觉得你能胜我?”
“半点儿把握也没有。”柳并舟摇了摇头。
他先前的一缕神魂‘看’到了陈太微的强大,狐族妖王在‘他’手上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妖王的气息可不是当日在姚家的时候,甚至远比柳并舟先前数次打交道时都要强得多。
想到这里,他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念头,好似捕捉到了某条线索,但此时‘大敌’当前,却不是他细想这些的时候。
“那你还敢与我动手?”陈太微啼笑皆非,问了他一句。
“事在人为。”柳并舟笑道:“我是没有退路的。”
他借着姚守宁的眼睛,‘看’到了未来的那一场浩劫,试图想以自身的力量,撬动灾厄。
“前辈,请您住手!”
他喊话时,一扫先前说笑的轻松,神情变得严肃。
这一刻,他心中的仁慈,对于百姓的爱护,使他身上的浩然正气如受到成百、成千倍的加持,让他整个人身上展现出一种一往无前的锐气。
这样的非凡锐气,好似足以将他面前的障碍打破。
大庆朝原本摇摇欲坠的国运,在他仁义之心下,竟似是得到一定的弥补。
有了柳并舟的维护,神启帝胸口处破开的大洞突然受到金芒的滋养,竟似是缓缓开始愈合。
当日他临危逃避,传递帝位于自己的儿子之手,致使真龙脱体。
而此时有了儒家圣人的站台,他的身上竟隐隐有龙气逸出,仿佛真龙竟愿意重新认他为主!
柳并舟非天命传承之人,这一点陈太微再确信不过。
这一世天命选中的人,分明是长公主的独子陆执,那才是拥有气运,亦可镇住国运的人。
可此时柳并舟却似是凭借儒家的力量,将国运镇住。
陈太微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异芒,接着深深的看了柳并舟一眼:
“你想救他,可也要看他值不值得。”
一个即将亡国的君主,心狠手辣,非英雄人物。
“你也看到过,他没有仁慈之心,心性狭隘且刚愎自用。”自神启帝登位以来,若君主也有罪行,那么他的罪恶罄竹难书。
“大庆走到如今,他罪不可恕。”
时至今日,这样一个对皇朝没有半分怜爱,视天下苍生如猪狗的人,有什么值得柳并舟拼命的?
“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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