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宁——”不知为何,柳氏见她神情,心中隐隐不安,唤了她一声。
但就在这时,柳并舟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玉儿,去将准备好的火把取出来。”
他虽强作镇定,但手却轻颤,显然有些紧张。
柳氏闻言,愣了一愣,柳并舟顿时大喝:
“快!你愣着干什么!”
“哦,好。”
柳氏心中一跳,连忙吩咐曹嬷嬷等:
“快取火把、火折子。”
曹嬷嬷等人知道柳并舟神通,连忙不敢耽误,即刻退入屋里。
姚守宁也回过神来,冲着温景随喊:
“温大哥你赶紧回家,紧闭门窗。”
正伸手拦着冯振不允他走的温景随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在他面前,冯振恨他坏事,抬手一掌往他劈了过来:
“不知死活的小子!”
掌风凌厉,即将劈落到温景随身上时,他的胸口处突然涌出一点金光,化为盾芒,将那掌风挡住。
这点金光是当日柳并舟人前显圣的时候,温景随从儒圣人身上得到的一点儒家传承的种子。
此时受冯振掌风一劈,那盾光一破,温景随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水流迅速没过他胸口,冯振的马匹前肢落地,再溅起大量水花。
“温大哥快些回家,不要留在这里,有大事发生。”
姚守宁耳畔听到‘嗡嗡’声越来越近,在她的视线中,大量‘乌云’正往神都城疾速飞来。
所到之处,将街上的流民包围,钻入千家万户之内。
那些‘乌云’移动速度极快,并不受大雨阻隔。
温景随听她语气急促,知道情况不妙。
他有心想要留下来与姚家共进退,但理智却阻止了他。
陆执已经到来,流民堵路,冯振暂时是走不了的。
姚家有将军府撑腰,不会有事。
相较之下,温庆哲入了狱,温家里还有自己的母亲与妹妹,更需要自己。
他先前仅凭一腔意气,此时自然是要返家的。
温景随听她的话,迅速往家中方向跑去。
而这一边,冯振心中余怒未消,若是以往,本该拦了这小子捉入镇魔司,以消他心中之气。
可他先前也听到了柳并舟的话,知道恐怕有大事发生。
凭仅练武之人的敏锐直觉,他情知不对,也急着想走。
但被镇魔司的人挑起了怒火的无辜百姓并没有感应到危机的来临,而是围着姚家怒骂柳并舟,变相的将这一群人堵在了巷子内。
血蚊蛊即将到来,这一条窄巷之中竟然聚集了如此多人。
柳并舟既恨冯振自作自受,却又想起‘应天书局’上,那位少女说过血蚊蛊所到之处的惨况,不忍见死不救。
“大家不要聚在此处,即将有危险来临。”
他大声的喊:
“有一种受妖气所滋养而生的蚊虫即将出现,大家立即回家,紧闭门窗,若发现蚊虫,须以烈酒加火将其熏离——”
“大家不要聚集——”
他嘶声大喊,但声音却被淹没在万千唾骂声中。
“老匹夫——”
“见死不救——”
“虚情假义——”
“大家不要聚在此处……血蚊蛊即将出现……”
柳并舟冲入水中,大喊出声。
……
神都城内的司天监观星台上,身穿青色道袍的陈太微望着下方。
他居高临下,满城百姓在他眼里俱是渺小如蝼蚁。
在那万千蝼蚁之中,他看到了一缕微弱的光——那是姚家所在的方向。
今日的神启帝试图玷污柳并舟的名声,想要削弱这位大儒的气运,让他骂名加身。
他看到柳并舟被包夹在人群之中,大声呼喊着‘危险来临’。
而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破口大骂,显将近来饱受涝灾、妖邪等影响而衍生的恐惧透过大声的怒骂宣泄。
“这就是愚蠢的人——”陈太微偏头微笑,觉得饶有兴致。
远处是大团大团而来的虫群,这些人不知死活,只知发泄心中的怒气,他们当日见到柳并舟显圣之后对他有多惶恐,此时便对他有多恨,欲将其踩入地底。
“我的卦象改变了,改变这一切的,是你吗?还是那位姓张的小先生?”
“天时、地利,我都有了,缺的是人和——”陈太微自言自语,“……这就是你所求的人和吗?”
他有些困惑:
“可是人类的天性就是如此,哪有什么人和呢?”
“算了算了。”他想了半晌,有些想不通,只是叹了口气:
“我不信这些人,但我相信儒家的人——”当然,他更相信自己当年所窥探到的那一缕‘先机’,也更相信自己推演的卦象。
“是时候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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