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死了二十多年前,但在这一刻,两代大儒、两位师徒,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同时联手——
“驱赶陈太微!”
“驱赶陈太微!”
“滚出姚府!”
“滚出姚府!”
两道声音如雷霆轰顶,震遏云霄。
与此同时,两代大儒之力相汇聚,形成一道极为可怕的力量。
玉笔上的光芒更加刺目,并开始在半空中自动书写。
在那玉笔之下,笔尖生辉,凭空出现一本带着光晕的书本,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每书写一个字,那书、笔上的光芒便越盛,最终化为璀璨金光将陈太微完全笼罩。
“啊!”
这一剧变,令得陈太微都觉得失了策。
他有些惊讶的发现,事情好像失去了掌控。
他通身修为受到了压制,以往随心所欲施展的道士在儒家的力量面前完全被压制了,仿佛他年少之时,道术还未大成,棋逢对手的时候。
“张饶之——是张饶之——”
陈太微的眼睛里闪现出惊喜之色,接连喊出口:
“他死了之后竟也有如此表现,实在不错、不错——”
说话的功夫间,他的面容在光芒照耀下,如冰雪融化。
那细长的丹凤眼融解,高鼻、红唇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姚若筠那一张熟悉的脸。
“哈哈哈——”
随着陈太微面容的淡去,姚若筠的身形重新出现,他的笑声却传进每一个姚家人心中:
“原来,这就是所谓人和——”
话音戛然而止,金芒暗淡,陈太微的魂体彻底被驱除。
姚若筠的面容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只是此时的他双眼无神,脸色苍白,等到陈太微的身影彻底隐去,接着身体一软,迳直倒落。
就在这时,那浮漂在半空中的玉笔化为一道金芒,‘嗖’的如流星般钻入他的眉心之中。
柳并舟连忙起身,把自己的这个长外孙抱住。
“若筠!若筠!”
陈太微一离去,那种阴森恐怖感才如潮水般褪去。
所有人身上的那种约束感被打破,柳氏终于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惊慌失措的扑向了自己的儿子:
“若筠,你醒醒——”
她跌跌撞撞冲上前,众人也围成一团,向姚若筠靠了过去。
他被柳并舟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放回了椅子上坐下,接着柳并舟伸手替他把脉,感应到他脉搏有力,气息缓和。
姚守宁注意到大哥肩头两侧各有一盏火光,头顶上的那盏光火尤其明亮,带着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令人一望便随即神清气爽,与早前是截然不同,仿佛更强了许多。
她想起了先前那化为光芒钻入大哥额头的那一支小巧的玉笔,心中若有所悟:
“大哥没事!”
姚若筠不止没事,恐怕还因祸得福。
这个念头涌上她心间,她露出松了口气的神色。
她的话的份量自然不同凡响,柳并舟听完,先是松了口气,接着又皱了皱眉头。
“若筠、若筠。”
柳氏听女儿说长子没事,虽说紧张的心弦一放,但姚若筠不清醒,她仍感十分担忧,又以手拍了拍大儿子的脸,连唤了数声。
‘呼——’
一道长长的呼气声传来。
“大哥——”
“大哥!”
“大表哥!”
“醒了,醒了!”姚翝最先注意到儿子眼睫的抖动,不由惊喜的喊了一声。
在众人注视之下,姚若筠缓缓睁开了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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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姚若筠一睁眼睛,便见众人尽数都围了过来,团团将他包住,不由吓了一跳。
柳氏的脸凑得最近,他唤了一声,柳氏松了口气,脸色还是煞白,眼泪却一下就涌出来了:“你可醒了。”
说完,又轻轻伸手拍了儿子胳膊一下:
“可吓死我了!”
拍完,又觉得这事儿与儿子无关,只是她想起先前那一幕,又觉得心中后怕,接连拍打自己的胸口。
“发生什么事了?”
姚若筠见众人神色不对,不由问了一声。
“大哥,你刚刚被附体了。”
姚守宁说了一句。
姚若筠正有些摸不着头脑间,她又补充道:
“与外祖父先前说的,当年的情形一样……”
她这样一说,姚若筠的记忆便逐渐回笼。
先前?先前大家好像是在说今夜姚守宁去处,并提到了——陈太微。
而说起陈太微后,外祖父提到了三十一年前的一桩旧事,他被陈太微附体,最后被张饶之点破……
想到这里,姚若筠再一联想到妹妹所说的‘附体’,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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