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她直喘气,觉得心中像是被人揪紧,又气又急又是担忧: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日你在代王地宫出了事,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柳氏斥道:
“若你出事,我跟你爹,你大哥、你姐姐,将来该怎么办呢!”
姚翝无声的拍着妻子后背,一时之间也觉得心乱如麻,事情不知该从何说起。
大家不敢出声,姚若筠与苏庆春也瞪大了眼。
唯有姚婉宁低头摆弄衣角,许久之后,缓缓抬头时,眼中含泪。
姚守宁被训斥得眼圈红红。
“守宁。”就在这时,柳并舟突然开口,唤了她一声。
“外祖父。”姚守宁乖乖应答,柳并舟就温声道:
“你去皇陵,必有缘由,你说来给你娘听听。”
“爹!”柳氏急喊了一声,觉得自己的父亲像是在纵容孩子。
她性情急躁,说话快如连珠炮,让人连嘴都插不上,此时又心火上升,忍不住语带埋怨的道:
“您怎么说这样的话呢?无论什么缘由,皇陵也不该是她去的地!”
这样一说,柳氏不由想起了自己年幼之时,自丧母之后,自己姐担母职,父亲身为大儒,每日只知习文弄墨,根本没有更多的关注两个孩子,最终却在两个女儿成年后,插手两个女儿婚事。
她想到此处,新仇旧恨顿时齐涌上心头:
“您又不会养孩子,就别在这添乱了!”
“致玉!”姚翝一声大喝,顿时将柳氏喊得清醒了。
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看了看父亲。
家中几个小辈不敢吭声,柳并舟沉默半晌,最终洒脱一笑,点头承认:
“我在养孩子上,照顾衣食住行确实没有你仔细。”
照理来说,自母亲去世,父女之间本该是这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可这些年来两人心生隔阂,致使本该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人,多年来都无话可说。
柳并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雅温和,但柳氏抬头去看父亲,却见他比起自己印象中老了许多。
因半夜起身,他的头发只是匆匆以一半挽髻,一半垂在身后,已经花白了。
他的面容倒是不见多少衰老,可那眼睛里却露出了然、包容之色,看向自己已经年近四旬的女儿时,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这样的眼神令得柳氏有些别扭,有些奇怪,可心里的那丝埋怨与恨意,却又在父亲的注视下悄然化去。
“你性情刚强,颇有你祖母当年的架势,你娘去世的时候,家里内外你都打理得很好,将你妹妹也照顾长大,没有出一丝差错。”
“……”柳氏听到父亲夸赞,觉得一股委屈、心酸顿时涌上了心头。
“可是致玉,”柳并舟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的性格太急、太强势了。”
急躁、强势是她的特色。
她过于有责任感,能将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可同样的她却控制欲过强,许多时候,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别人的身上。
“你妹妹如是,你的女儿也是这样。”
柳并舟叹了口气,见柳氏仰头,露出不解之色。
“有时照顾孩子,不止是照顾他们的吃喝,也得问问他们心里想些什么。”
她的性格使她能在自己年幼之时还能将妹妹一手带大,可以让她在成婚之后,姚翝忙于公务时,她将一大家子照顾得十分稳妥,可她只注重了使孩子不冷不饿,却没想过关注她关心的人心中的想法——兴许在柳氏看来,这些并不是那么重要,她一定会将这些被她纳入羽翼下照顾的孩子一生都安排得妥妥贴贴的。
“我——”
柳氏隐约明白父亲的意思,但她却感到有些不服。
正欲开口说话之时,柳并舟抬了抬手:
“你是不是觉得,你就算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不应该这么说?”
“对!”柳氏重重点头:
“爹这样说对我不公平。您当年一意孤行,使致珠远嫁,如今的结果您也看到了,难道我是错的吗?”
“……”
姚守宁在一旁听得分明,不敢出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自己晚归,惹得柳氏恼怒,最终却是母亲与外祖父吵起来了。
她偷偷去看姚翝,却见父亲冲她挤了下眼睛,摇了摇头。
这对父女有多年心结,尤其是小柳氏之死,更使得这个心结缠得更紧,总要找个机会解开才对。
“你有没有错,我不清楚。”
柳并舟坦然道:
“但是庆春就在这里,致珠是他的母亲,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们说了不算,你问问他,不就一切都清楚了?”
他说得很有道理。
小柳氏过得好不好,别人说了不算,苏庆春是她儿子,曾与她朝夕相对,自然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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