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分明穿了灰色短打上衣,配青布袄子,苏妙真却偏偏说是褐色上衣。
是时间久了记不大清楚,还是她有意说错,想要误导查案的人?
她心中想着事,一面咬着嘴唇,拼命让自己镇定,深怕自己沉不住气,再露出破绽,让苏妙真起疑。
“就是有些好奇,表姐竟如此好的记性。”
姚守宁极力挤出一丝笑意,随即转过了头,不敢再看她,又问苏庆春:
“表弟,你再想一想呢?这车夫的脸上,可有什么特征没有?比如斑、伤之类的?”
她殷切的盯着苏庆春看,一下就将苏庆春的脸看得通红,他有些手足无措,却听了她的话后,点了点头:
“好像刘大爷是有满脸的斑。”
人上了年纪之后,脸上或多或少都会长斑,他说的这一点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
不过姚翝见女儿似是对这事儿极感兴趣,反正苏庆春对他恐惧非凡,他也乐意纵容着女儿的脾性,任她去向苏庆春提问。
“爹,有满脸的斑!”姚守宁虽说是已经‘见’过刘大的模样,算是变相作弊才引导着苏庆春回忆成功,可得到表弟回应之后,却令她对引导苏庆春的把握大增。
姚翝含笑点头,应和她道:“回头爹让人将这些特点记到告示中去。”
“还有呢?表弟,这刘大的眼睛长什么样呢?是大是小?距离是远是近?”
她问的这些话,其实官府的人都已经问过了。
有恶意
不过当时苏庆春见到差衙,便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而苏妙真态度含糊,自然答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再加上负责画画的就是北城兵马司的人,知道这两人是姚翝的亲戚,大家同是公门中人,为的就是混口饭吃。
这个世道死人又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无非杀人的是长公主的独子,所以本案才要严查而已。
对众人来说,反正事不关己,自然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画成这副模样交差了事。
“眼睛不大,眼距较远……”苏庆春不敢看她,却努力回想,在她有意无意的提示下,确实想起了许多的东西,说出了刘大一些特征——例如头发稀疏,有咳嗽声等。
“穿的衣服呢?”
姚守宁依照脑海中的记忆,不着痕迹的给苏庆春提醒。
一个有意提示,一个努力回想,倒真让苏庆春想起了不少东西。
“是不是长至这里,”姚守宁手往大腿处一比,解释道:“我看有时郑叔也爱穿这样的衣裳,说是赶车方便。”
“对对对。”
苏庆春点了点头,记忆像是被她唤醒:
“我记得那天,刘大爷穿的是灰白上衣,外罩青布小袄……”
他这话一说出口,姚守宁下意识的抬头,往苏妙真看了过去。
表弟说的话与她并不一致,而根据她‘看’到的刘大模样,显然苏庆春是个老实人,比她更加真诚。
这件事涉及大案,苏妙真却有意隐瞒,爹娘都在这里,听到她的话与苏庆春前后不一。
姚守宁想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振,装出有些吃惊的样子:
“是灰白上衣吗?可是刚刚表姐说是褐色上衣。”
她说完,却见苏妙真半点儿都不露慌张之色,反倒有些困惑一般:
“是穿的灰白上衣吗?”她镇定自若,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
苏庆春原本十分笃定,被她一看,不知为何,隐隐又觉得心虚中夹杂着一丝忐忑,犹豫着道:
“应该,应该是吧?”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苏妙真歉疚一笑,半点儿都没有撒谎后的心虚之色:
“当日事发突然,我可能受了惊吓,记不大清楚了,这样一想,刘大爷穿的确实有可能是灰白上衣,配青布袄子。”
如此一来,便相当于推翻了之前的说法。
姚翝与柳氏不疑有他,闻听这话,俱都点了点头:
“惊吓过后记错也是正常的,回头我修改了就是。”
“……”姚守宁含恨看着这一幕,觉得此时的苏妙真简直是阴险狡诈,装出柔弱可怜的样子,专骗老实人。
她心中有些无语,但也知道这会儿不再是继续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的好时机,只得忍气再问苏庆春:
“除此之外,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特征呢?比如他时常赶车,手上有没有老茧?亦或是做活之中,有没有受伤等。”
她循循诱导,苏庆春像是再想起了一件事:
“手上,好像左手有伤!有次我出马车透气时,看到他手上虎口处有一道印痕。”
……
姚守宁将自己看到的刘大身体上的一些特征都引导苏庆春说出来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说了半天话,拿了个杯子为自己倒了杯水。
姚翝也露出喜色,将桌面上摊开的画像重新卷起,一面吩咐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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