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熠随即便道:“你打开看看。”
芫娘掂着比曾经的确多出点份量的茄袋,轻轻一倒,就见手心里躺着一对赤金的同心结。
陆怀熠这才?弯起眉眼:“中秋想送你的东西,如今拿来了。”
芫娘望着同心结,一时免不得有些迟疑:“这是给我的?”
“自?然,不然还能给谁?”陆怀熠的唇角勾起几分弧度,目光不停打量在茄袋上:“该你了,芫娘,你是不是还欠我什么?”
“快点,送给我啊。”
芫娘望着被洗到干干净净的茄袋,忍不住笑着伸手,将茄袋递给陆怀熠。
“我绣的,你喜不喜欢?”
陆怀熠郑重接过,就好像第一次瞧见似的仔细打量一番:“六合同春,真是好兆头。”
“自?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芫娘抿了抿唇,瞧着掌心中的同心结,一时是欢喜,一时又是担忧。
“我明白你的心意,可你在锦衣卫里劳神劳力,身?上还因着救我才?受了伤,终究还是在国公?府里养着好一些。”
“要不我还是去请伙计往国公?府里带个?信,免得国公?爷担心……”
陆怀熠轻嗤:“担心?他才?不担心。”
“老头儿想要的,是个?像陆巡那样,能在朝堂上有作?为的好儿子,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我。”
“他领着锦衣卫指挥使的职,怎么会不知道智妙寺出了什么事?”
芫娘微哑:“可……可国公?爷是你爹爹呀,怎么会有爹爹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
陆怀熠哂然:“我爹和你爹可不一样,如今我胆敢忤逆他,与他而言,我死在外?头兴许还能算是替陆家清理门户。”
这辈子的父子缘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在芫娘的事上,无论如何也?不能同从前一样再凑凑活活地得过且过。
芫娘可以不进英国公?府的门,可她和他,永远要堂堂正正。
今年的初雪下的极早。
才刚刚立冬, 一场雪便悄无声息地笼住了顺天府城。
四下里皆是白茫茫一片,雪天路滑,街上的人也比往常少了许多。
谢夫人先前虽被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身子终究还是虚的, 每日的补药从?未曾断过。
谢云笈一早便带盼星出府, 为的是再?亲自去选些上好的补品, 送进谢府消用。
车轮压得地上那雪“吱呀”作响,谢府的马车辗转了大半个顺天北城, 总算是将?马车盛满大半。
眼见得日头渐高,时辰也到了晌午, 谢云笈同盼星主?仆两个方寻进路边的酒楼用午饭。
冬天正是吃暖锅的季节。
外头冷透了, 坐在屋子里吃些暖和的东西,全身都一下子变得熨帖起来。
眼瞧着酒楼中热气腾腾, 每桌上都搁着煨炭的铜锅,盼星连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谢云笈见状,弯起眼轻笑道:“盼星, 坐下来一起吃吧。”
从?前贺家?还在时,祖父和父亲母亲都喜欢在冬日烫着黄酒吃暖锅。
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坐在一处, 笑声消散在蒸腾的热气之中, 是无论过多少年?都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然而当年?一场冤案,贺家?几十口?尽遭株连, 如?今尚在人世的,也只剩下被谢家?偷梁换柱的她。
谢云笈睹物思人, 不?禁低声道:“暖锅总得人多的时候吃起来才热闹。”
“多谢小姐。”盼星搓搓手,连声音都变得轻快起来。
店中生意繁忙, 铜锅很快便被端了上来。
菜码整齐地摆放在锅中,炸酥的肉丸, 红润的夹沙肉,软糯的红烧肉,卤香的牛肉片,还有剥了皮的鹌鹑蛋。
至于荤菜下头,还要垫上白菜粉条和卤水点的老豆腐,用熬香的肉汤一浇,整只锅子便会在炭火的热力下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顿时香气四溢。
无论是吃菜还是喝汤,都不?能不?说是一种享受,再?配上两只烤到外焦里糯的麻腐烤包子,咬起来“喀哧喀哧”,堪称绝配。
谢云笈瞧着盼星用得香,自己也忽然涌上一阵饥饿。
她慢条斯理地吃了些菜,又用下一只烤包子,一时便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连带着好了许多。
“等下去买些安神茶再?回府,这几日兄长劳碌,准备些安神茶他们?晚上也好入睡,父亲也用得上。”
“好,我?记得了。”盼星心?照不?宣地点下头,“小姐放心?,就?还去买公子常喝的那种。”
主?仆两人吃罢,只觉得手脚都暖和不?少,这才叫来小二付账。
谁料小二打量一眼,却径直道:“您这锅子和烤包子都付过了。”
“付过了?”谢云笈不?由?得皱皱眉头,“是何时的事?”
“就?方才。”小二伸手指了指,“那桌客人说小姐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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