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摇哑然。
银索:“况且,你没必要拿天界的价值观去衡量妖族,他们本就没有忠贞观念,哪怕他是来找帝姬的又如何,对于其他人的投怀送抱也不会拒绝。”
落摇:“……”
她在妖皇宫待了十数年,对于妖族的脾性很是了解。
银索说得都算是含蓄了。
银索又道:“我虽未解释,却也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帝姬,可我越是不承认,他越是深信不疑,这又怪得了谁?”
落摇略一思忖,搞清楚这个大乌龙怎么会延续这么多天了。
她与朱厌向来不对付,尤其在亭瞳宫那些年,她从不给他好脸色,只要稍微让她冲破禁制,两人就是大打一架。
若非遮天伞被锁,她早就破了朱厌的妖丹。
银索性格冷淡,对朱厌也没什么好脸色。
还真意外契合了落摇当年的模样。
那时的落摇,年仅一百岁,神骨也没有受损,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性格可不是现在这模样。
一百岁的小帝姬根本不懂什么叫迂回,仗着实力强横,比谁都刺头。
银索……也挺刺头。
尤其是怼人的时候。
落摇回忆自己当年,只觉不堪回首。
但凡是现在的她,也不会那样执拗和较真,稍微服个软,找回遮天伞,哪至于和朱厌互相折磨了十三年。
“话虽如此,”落摇还是劝银索,“朱厌并非心慈手软之辈,到时候你只怕……”
银索打断她道:“我既要博这百年修为,自是愿意承担风险。”
落摇:“哪怕会死?”
银索:“难道去秘境探宝,就不会死?”
落摇:“……”
她懂了银索的意思。
妖族的修行法门很是自由,尤其在那随心所欲的价值观下,上位者直接赐予修为的情况很多。
银索想要朱厌的修为。
为此愿意承担巨大的风险。
落摇能理解,却难以认可。
不过,人各有志。
落摇看向他:“你心意已定,找我有何事?”
银索反问她:“你想与他相认吗?”
落摇:“……”
银索又道:“不要顾忌我,我并非受你牵连,而是自己想要这个机会。”
落摇轻吁口气,说道:“……不愿。”
银索喉咙很干,忍不住重复问她:“你不愿与他相认?”
“对。”
“为什么。”
“……”
银索立刻又道:“你……你不必告诉我……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当真不愿与他相认,不如我们合作,各取所需,可好?”
落摇愣了愣:“合作?”
银索望着她,虽还是那副素淡的眉眼,却不知为何眉眼间多了些昳丽,声线也于冷冽中添了丝丝缕缕的低柔:“你既不想与他相认,我又想要他的修为,不如就这般让他误会下去,你不必为此困扰,我也能得偿所愿。”
“你这样很……”
“我说了,我愿意为此承担风险。”
至于吗……
这三个字都到嘴边了 ,落摇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人间界有句话是这样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落摇自出生便是东神帝姬,连灵石的宝贵都是近日才感受到,又怎能理解仙族从四支的困境?
她虽无法感同身受,却不会傲慢地指责他的选择。
落摇:“这么说,你找我是想了解一些旧事?”
银索眼睫颤了下,似是有些紧张:“殿下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说与我听?”
这两日,银索的确撑住了,没有露馅。
可若是想继续扮做东神帝姬,就需要多了解些内情。
落摇也明白,为什么银索每日十节课,一节都不落。
他没法和朱厌独处。
他仗着人多,不肯与朱厌聊私事,才堪堪撑到了现在。
当然,也有落摇不知道的——
她并不知道眼前人是守照珩。
若是知道了,就更加明悟了。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扮做她?
守照珩绝对是第一人选。
尤其是一百岁的东神小帝姬,守照珩只怕比东神帝君都要了解。
他们同吃同住,朝夕相处,从总角之年到一百岁,几乎没怎么分开过。
说得再夸张一些,连落摇对过去的自己都逐渐模糊了……反倒是守照珩,刻骨铭心。
落摇当年与朱厌的那些事,其实也简单。
她深入幽荧深渊,仗着自身至阳之力和遮天伞之威,如入无人之境,哪成想……幽荧深渊忽地起了波动,她被卷进一个漆黑深渊,再出来时陷入了昏迷。
魔域各族都感受到了这股震动。
彼时,朱厌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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