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女主人抽空带着一家人奔赴王财现在的城市,王财跟老婆花了所有身家买了一个挺大的房子,三室一厅,只够首付,后面每个月要还四千多近五千块,不过两个人住着开心,亲戚朋友过去暂住也是够的。
婚礼期间男女方按照习俗,说不能见面,房子暂时留给王财当作婚房,女主人一家住在举办婚礼的酒店,女方则是在娘家住,等王财去接亲。
那几天忙得脚不着地,回想起来就是热闹跟开心,王财跟妻子是大学同学,日久生情,无论是谁都觉得他们非常恩爱,会走一辈子那种。
很快,婚礼结束后两人各自开始为生活而努力,王财自己开互联网公司,妻子考上了公务员,两人的美好生活就在眼前,女主人一家回到这边后偶尔跟王财联系,就是过年过节啥的,互通有无。
王财是个孝顺孩子,经常寄东西来给女主人家里,顺便说着自己跟妻子的情况。
大概是第二年,王胡麻重新回到了芬芳小区住,不过他没再找过202的麻烦,更没有找王财的意思,他也一把年纪了,或许突然想开了要做个安分的孤寡老头。
女主人跟王财说过这件事,还嘲笑王胡麻是被王财当时一句话给吓傻了。
那大概是王财一生当中最安宁美好的日子,王胡麻不搞事,身边有恩爱的妻子,生意蒸蒸日上,好像他终于前面十几年的倒霉生活还来了现在的幸福日子。
因为太安静了,女主人逐渐少了对王胡麻的关注,所以郁久霏问起来的时候,她是真不清楚,反而觉得那就是个陌生人。
“小姑娘,你知道的,我们一家都不喜欢他,他自己不来找麻烦,我们恨不得连这个人都不认识,真的很难确定地说那几年他到底有什么情况。”女主人十分无奈,还有些抱歉。
郁久霏对这个情况有心理准备,摇摇头:“没关系的阿姨,您不了解,回头我再去问问其他人也成,总有知道的。”
女主人应了一声:“诶,也是,我们这还隔着一层楼呢,三楼的说不定知道得多点,我们之间是没什么接触的情况了,唯一的接触,就是我们的下水道都堵过,我们一直找物业,但他好像没找过,哦,他没找,怕是在家里找出王财他妈的尸体来了,怎么没吓死他呢!”
说着,女主人又生气起来,当年赵淑芬的死她就难以接受,现在知道人可能是王胡麻杀的,恨不得直接把王胡麻的脑袋按马桶里冲下去。
郁久霏赶忙说:“他其实也去投诉过一次,不过那次过后就不找物业了,可能是真的找到了什么,所以我才想问问阿姨您有没有发现他之前的异常,看他那样子,说不定真见鬼了。”
“见鬼了也是他活该!”女主人咒骂了好一会儿才收拾好情绪,说起一年前发生的事。
准确说,是一年多前,王财忽然发了讣告,他妻子过世了,要办葬礼,请了女主人一家过去。
婚宴的热闹与快乐好像还近在眼前,不到三年吧,葬礼就来了。
女主人收到讣告的时候愁得一晚上没睡着,等不及儿子那边调假期,先带着老伴儿去找王财,见到人了,几乎认不出来——王财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十几岁,头发都花白了。
一夜白头的事总听别人说,真见到了,是相当可怕的,王财还不到三十啊。
看着王财那样子,女主人不敢问,等到葬礼开始,才找女方的兄长打听。
大舅子也很难过,但他觉得这就是个意外,只是父母跟王财都无法接受,葬礼全都由他操持,现在因为女方的死,王财人不人鬼不鬼的,父母更是难过得进了次医院。
郁久霏从本子里抬起头:“意外?王财的老婆跟他年纪一样的,应该也才二十来岁吧?确实是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大。”
女主人唏嘘地说:“其实吧,我们大家都觉得是意外,但弟弟他觉得不是,他大舅子说,弟媳妇儿是忽然发现自己肚子疼,就去了趟医院检查,发现她肚子里有个肿瘤,哦,说是子宫的什么瘤子,检查完了说是良性,做个手术就可以了,等做完,人没了。”
“这种事,不能说常见,但有可能,人倒霉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郁久霏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手术出意外的概率低,不等于没有,所以医院才一定要家属签免责声明。
哪怕是在精神病院,都有意外死亡的病人,有的时候就是病人自己倒霉,缺那么一点运气没能下手术台,医生也想跟死神抢生命,抢不赢就只能认栽。
女主人叹了口气:“是啊,后来弟弟信不过,报警介入了,没查出什么特殊的地方来,医院都是正常操作,具体内情没有公布出来,但没继续调查,应该就是意外。”
郁久霏知道一些死亡的可能性,毕竟是开膛破肚的,经常在手术中造成死亡的,就是大出血、感染、麻药不足等问题,意外死的病人往往千奇百怪,有心的家属还申请介入调查,没有这个想法的家属,觉得人死了就死了,命不好有什么办法?
“那之后,王财怎么样了?”郁久霏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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