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提前公布出来是因为那些人注定要死,比如贾尔、比如文忆,公布名字方便火车站的所有员工监视他们的行踪,但这并不是必要的。
如果火车站确定人不会出意外,就没有公布的必要。
售票员左等右等,一直没消息后就害怕是火车站真的确定了她当祭品,怀疑不是没公布,而是没告诉她。
惊慌之下,售票员找了个额外的借口去找文忆,按照排班表,那时候文忆甚至不在省内,售票员转了两趟机才在外头堵到文忆。
文忆看到她过来说不上惊讶与否,她在火车站内有自己的眼线,火车站员工所有员工的动向都会第一时间发到她邮箱里,可以说售票员离开火车站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不过文忆没想到,售票员这么沉不住气,居然任何准备都没有就去找她。
所以文忆看到售票员跑到自己面前后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没头没脑跑来找我,是怕自己暴露得不够快吗?”
售票员没心思跟她开玩笑扯犊子,很是慌张地说火车站到现在都没确定人选,会不会就是选了她,之前的祭品除了文忆,都是提前通知的,让祭品做好准备,方便最后“自杀”成功。
当时文忆笑了笑,反问:“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火车站未必再能跟从前一样,那么轻易就找到一个新祭品呢?”
“可你不是说下一个是我吗?他们不告诉我,当然可能是我啊!”售票员惊恐之下难得长了点脑子,居然可以抓住文忆话中的漏洞。
文忆却一点都不慌,回道:“我只是说,你在祭品选项里,我给你的计划书,里面有好几个都是备选祭品,火车站没通知,是因为他们自己也没选定。”
售票员又开始迷糊了,太复杂的事情她真听不明白:“什么意思?人选太多……不好选吗?”
“不是人选太多不好选,是人选太少,从前火车站可以去买新的命,但要八字合适、命格合适、家庭合适、自愿当祭品的人,实在太少了,在火车站外找不到才会把火车站内的顶上去用,就像以前代替我的、那个叫什么的乘务员一样,她可能自己都想不到,其实比起我,她的八字才是最合适那一年的。”文忆似笑非笑地回答售票员。
看着那双好像在看死人的眼睛,售票员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知道的……不对,那一年明明是你逃跑了才会让乘务员代替,算是弥补她的过错!”
文忆无声笑笑:“你怎么想都可以,你之前来要我命,我不过是看在陈枫沣的面子上,给你一个可以逃命的办法,你要是不想做,那最后也可以看看自己运气够不够好,反正人选加起来也有十来个,你不过占十几分之一,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售票员惊疑不定,却还是被文忆说服了,拿出写着计划的文件,问自己要怎么选,以及最后的提醒是什么意思。
那一天的售票员太害怕了,后面的话没怎么记住,听了一下的解析,脑子都是麻的,可文忆又不许她记录下来,说必须用脑子记,不然后面被火车站的人发现了会很麻烦。
“可是你明明给了我纸质的文件,怎么现在又不许我记了?”售票员记得自己这么问过。
“给你文件是知道你真的记不住,所以你选定之后最好只把选定的计划流程背下来,把计划书还我,不然后面被发现了,你连一个月都活不了。”文忆说完,继续提醒售票员一些操作细节,最后还是把计划书给收走了。
售票员回到火车站,因为文忆的耳提面命,到底没把计划给写出来。
文忆给售票员选定的是仓库管理员,按照文忆当时的说法,这个人在火车站多年,私吞了不少属于火车站的中间利益,中饱私囊,火车站的领导未必不知道,不过看在他已经干了很多年的情分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果对方一直有分寸,那肯定没人管他,但他要是手一再伸长,他就是下一个祭品。
售票员记得这个管理仓库的、油腻腻的中年男人,甚至可以说是印象深刻,因为他总对女员工开黄腔,平时聚会或者一起吃饭,就总要说点不三不四的话。
跟对方计较吧,显得自己小气;不计较吧,又听得膈应。
不得不说,文忆对人心把控得很好,她选定的人刚好是售票员讨厌的,所以在知道要推仓库管理员当祭品之后售票员立马就同意了。
文忆还交代,计划开始后她最好还是按照现在的步调,该来调查就调查,该来杀人就杀人,必要时候把她的信息发给火车站也没关系,主要是人能出来通知一下计划进行到哪里了,一旦有什么不对,还可以调整。
售票员记下这堆乱七八糟的内容,回到火车站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执行。
计划刚开始很顺利,但是在顺着进行到第三步的时候,文忆忽然叫停了售票员。
那时候已经是六月份,进入了火车站客流量一季中的高峰期,售票员是赶着连轴转工作之前去见的文忆,打算提前说一下情况,并且说接下来三个月都可能没什么机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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